侯国志苦笑一声,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释然:“实不相瞒,此番升迁,确是因姑母之恩泽所至,却与那本《望月舒》古籍无丝毫干系。” 众人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 侯国志轻咳一声,续道:“之前,我姑母过生辰,皇上去看我姑母,当时陛下心情好,说要满足我姑母一个愿望。姑母便说,我于京华之地,多年蹉跎,未建寸功,反添累赘,不如外放一方,或许能于乡土之间,略展拳脚,以图微末之功。我姑母当时只求陛下能将我调出京城去历练,不敢有丝毫升迁之念。可是没想到,陛下心情好,将我升了官,本来是件好事,可谁成想,没过几日,就出了个《望月舒》的事情。” 他轻叹一声,双手无奈地摊开,心中满是悔意与无奈:“这下可好了,本想借此良机,大展宏图,却未曾想,反倒麻烦缠身,还跟陷害皇子扯上了关系。” 他的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双拳微握,对着萧泽深深一揖,姿态中满含敬意与自持:“小王爷,我侯氏一族,于京城虽非显赫至极,但好歹也是几代为官。吾等深谙为官之道,更知家族荣辱系于一线,断不可能行那自毁长城、掘墓自断之蠢事,我侯家也不想平白无故背上此等罪名。” 萧泽闻言,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陆洛童,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 陆洛童以一抹淡然而又坚定的微笑回应,轻轻颔首。 于是,萧泽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双手扶住侯国志道:“侯大人言重了。” 侯国志心中悬石终落,面上绽放出由衷的笑容,他向陆洛童一拱手,言辞间满是诚挚:“此番秦学华之案,实乃多亏了陆大人的倾力相助,若非大人智勇双全,此案恐将陷入僵局,陛下震怒之下,我等怕是要共承雷霆之怒,后果不堪设想。” 言毕,他躬身一礼,姿态谦卑而深重,陆洛童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托住侯国志的手臂,笑道:“侯大人言重了,同朝为官,自当相互扶持,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随后,侯国志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上官南星,亦是满怀敬意地再次躬身:“上官仵作,您的精准验尸,为本案拨云见日,功不可没,请受在下一拜。” 上官南星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侯国志大人,嘴角勾起一抹温和而略带戏谑的笑意,轻声道:“侯大人言重了,我区区一介布衣,怎敢受您如此大礼,岂不折煞了在下?”他的话语间,不经意地勾勒出了两人初次相遇时那番略带诙谐的情景,引得周围气氛微妙地活络起来。 侯国志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尴尬而又诚挚的笑意,连忙拱手致歉:“实乃在下但是蠢笨,让诸位见笑了,还望海涵。”他的谦逊之态,让原本紧绷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不少。 此时,萧泽适时插话,语带双关,笑声爽朗:“侯大人,您麾下人才济济,这等福分,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他的言辞中藏着微妙的暗示,侯国志闻言,心中一凛,随即神色更为郑重,他深深一揖,以示感激:“多谢小王爷提点,下官定当铭记于心。” 方仵作缓缓自衣襟内取出一册书籍,封面略显岁月痕迹,他双手递与上官南星,眼神中满是诚挚与期待。上官南星接过那书,心中一时涌起无数疑惑与不解,只觉手中之物非同小可。 “此书,乃老夫数十年间,于尸骨间摸索,于生死边缘徘徊所得之精髓。”方仵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时空的壁垒,“其中不仅记录了无数验尸断案的技巧,更藏着关于蛊毒之秘的罕见记载。与上官仵作这几日共事,老夫深感欣慰,更觉后继有人。故此,愿将此生心血,倾囊相授,望你日后能借此书,解世间之惑,救苍生之难。” 上官南星闻言,神色间惊异与激动交织着,他双手微微颤抖,紧紧捧着那本书册,目光炽热地望向方仵作,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波澜:“方先生,此物太过珍贵,我实难承受其重。” 方仵作见状,慈爱地摆了摆手,笑容中透着几分豁达与释然:“世人都觉得仵作一职有损阴德,受人鄙夷,虽然干的是公家的事情,却没有无官无职。老夫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又无合适传人,心中所愿,唯愿所学不失传于世。上官仵作聪慧能干,勤勉好学,交给你也不枉费老夫的心血。” 上官南星闻言,眼眶微湿,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敬仰。他郑重其事地跪倒在地,向方仵作行了三拜九叩之大礼,声音诚挚而坚定:“学生上官南星,承蒙先生厚爱,定当不负所托,勤学不辍,以先生之教诲为指引,将仵作之道发扬光大,让逝者得以安息,生者得以明理。” 方仵作嘴角噙着温煦的笑意,轻抬手欲扶稳正欲躬身的上官南星,眼中闪烁着谦逊之光,笑道:“老夫岂敢妄称上官小友之师?你的恩师上官神医与泰康郡主,皆是业界之巅峰。老夫所为,不过是赠书几卷,略尽绵薄之力,实难承受‘老师’之名。” 上官南星面色凝重,言辞恳切:“老师之尊,非在于名扬四海,亦非授业之广,而在于心灯相传,解惑释疑。于学生而言,能得前辈指点迷津,便是莫大之幸。这声‘老师’,您当之无愧。” 言罢,上官南星不顾方仵作欲再推辞之意,毅然决然地行起了拜师之礼,动作间满是敬意与决心。 周遭众人见状,亦是纷纷出言相劝,气氛温馨而庄重。最终,在这间简单的茶水铺内,一杯清茶见证了这段师徒情缘的缔结,仪式虽简,情意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