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外婆当年嫁给我外公后,这府邸便依照京城的公主府布局进行了改建。之后,我们在这里住了五年,又改了一下。” 陆洛童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理解:“原来如此。” 萧泽引着陆洛童步入芷院,院内种植着梧桐树。 梧桐树下,大量的绣球花也开得正艳,红的、白的、紫的,交织成一片绚烂的花海。 陆洛童推门而入,屋内宽阔,三间房没有隔断,一进门就是书房,花梨大理石书桌上,文房四宝皆是上品,墙上还挂着各种名人名帖和丹青。 一把古琴静静地摆放在角落,小榻之上,案桌清雅,上面散落着几盘围棋,黑子白子交织。 西边的起居室点着檀香,案桌上摆放着果干,坚果,糕点。 东边的卧室里放着一个拨步床,床上悬挂着青纱帐幔。 云祥微微颔首,轻声细语:“老奴听闻陆大人乃是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因此特意多备了些文人字画,希望能为陆大人喜欢。” 陆洛童闻言,微微一笑,拱手致谢:“祥爷爷,您的细心周到,洛童感激不尽。” 云祥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陆大人喜欢,那便是老奴的荣幸了。对了,陆大人,老奴为您准备的枕头是玫瑰花枕,不知您偏好硬枕还是软枕?” 陆洛童刚要开口回应,只听萧泽道:“祥爷爷,给他拿硬枕。” 云祥听闻此言,微微颔首,随后悄然退下,陆洛童则摇头一笑。 两人稍作歇息,云祥便带着一张精致的请帖返回,恭敬地递给萧泽道:“小王爷,叶大人特意送来请帖,请您今晚光临他府上的宴席。” 萧泽接过请帖,轻轻展开,只见其上字迹优雅,落款处盖着叶华的印章。 陆洛童则在一旁轻声道:“看来,他们已是迫不及待了。” 夜色渐渐降临,如同一块厚重的幕布缓缓垂下。 萧泽与陆洛童一扫多日奔波的疲惫,整理衣袍,踏上了前往叶府的路途。 叶府门前,灯火通明,一片热闹景象。 叶华亲自迎了出来,他的身后跟随着数位衣着华贵的商贾官员,上午见过的贾思远也位列其中。 他们见到萧泽与陆洛童,纷纷上前行礼,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萧泽与陆洛童目光交汇,随后,萧泽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些许质疑:“叶大人,这宴席的排场,是否过于浩大了些?” 叶华连忙躬身回应,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小王爷驾到,乃是下官及琼州府上下的荣幸。这般安排,不过是为了表达我等对小王爷的敬意,又怎能算是大张旗鼓呢?”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陆洛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敬佩:“小王爷,下官眼拙,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方神圣?” 萧泽微微颔首,介绍道:“这位便是陆洛童陆大人。” 叶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笑容更加灿烂,对陆洛童恭维道:“原来是陆大人,下官久仰大名,今日得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萧泽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罢了,都别在外面磨蹭了,进府吧。” 踏入叶府,那府邸的宏伟与华丽让萧泽与陆洛童都为之一愣。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是暗暗惊叹:这叶府的规格,似乎已远非一般地方府尹所能比拟。 叶华领着二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宽敞别致的亭子。 亭中,已有奴婢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众人依次落座,萧泽与陆洛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上首。 他们环视四周,感受着这叶府之中透露出的奢华与不凡。 待众人皆已落座,萧泽轻咳一声,他缓缓开口:“叶大人,这府邸与十几年前相比,似乎更加璀璨夺目,尽显华丽。” 叶华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笑容,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刹那凝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笑中停滞,静谧得只剩下呼吸的细微声响。 然而,就在气氛略显尴尬之际,贾思远巧妙地解围道:“小王爷,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些年,琼州府的经济繁荣昌盛,商贾云集,商贸往来络绎不绝。 若是我们父母官的府邸过于寒酸,岂不是有失体统,岂不是让寻常百姓看了笑话,岂不是打了官府的颜面?” 贾思远的话语刚落,桌上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萧泽与陆洛童,小心探查他们的反应。 陆洛童端坐在椅上,轻轻晃动着那把精致的扇子,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如春风的笑容,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 而萧泽则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神深邃而平和,仿佛一片无垠的湖水,波澜不惊。 片刻的沉默后,萧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同冬日的暖阳,柔和而温暖。 “那确实不应该打官府的颜面。” 随着萧泽的话音落下,桌上的氛围也如春风拂面般轻松起来。 众人纷纷向萧泽和陆洛童介绍自己,整个场面瞬间变得热络了起来。 除了贾思远,在场的还有巡盐御史鲁文潮,铁冶使孙乐鸣。 而在这些男士中,一个特别的身影尤为引人注目——那便是做丝绸生意的盛伟平,他身旁,依偎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正是他的掌上明珠,盛思梦。 陆洛童与萧泽二人,对盛伟平此举颇感好奇。 要知道,这样的宴会,往往都是商贾名流、达官显贵的聚首之地,将娇柔的女儿带入这种场合,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盛伟平哈哈一笑:“小王爷,陆大人,草民这个女儿虽然今年不过十七岁,但是聪明能干,不输男儿,已经接手我沈家的生意了。” 随着宴席的开启,一盘盘珍馐佳肴被逐一端上桌面,菜式繁多,共计三十二道,每道都令人垂涎三尺。 而点心更是琳琅满目,多达二十余种,甜咸适中,色香味俱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