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皇帝今晚没有留宿的意思,更庆幸秦泽海没有大剌剌闯进来,否则就被抓个正着了。 背叛皇帝,两人都必死无疑,皇后在这一点上还是很谨慎的。 她不放心,怕皇帝突然回来,撞着秦泽海往内室走,边走边唠叨,“不是都说了,这阵子看得严,让你不要来吗?” 进入黑暗中,皇后松开秦泽海,去点燃了灯树,两人面对面站着,表情可谓是两个极端。 秦泽海嘻嘻,皇后不嘻嘻。 “好了二娘,我知道分寸。”秦泽海上前抓住皇后的胳膊,将她拉到榻边,两人并肩坐下,“我这么急着来找你,有要紧事想说。” 皇后敛下所有情绪,还算淡定地问:“什么事儿啊?” 她与秦泽海已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面,这期间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她甚至怀疑秦泽海是不是故意找借口,就是想来见她的。 可秦泽海的目光真挚,不像说谎。 秦泽海叹了口气,“二娘,你难道不着急吗?秦君郁要和年宿宿成亲了呀!” 他的九云山计划失败了,年宿宿没有死成,秦君郁也活着回来了,眼看他们就要成亲,秦君郁得到相府的支持,而他呢,什么都没了。 “那个狗皇帝,前阵子暗中将我的练武场给剿了,连同武器、兵马都一同收归己用,我筹谋那么久,全替他人做了嫁衣!” “我还无处说理,否则就有理由让他给我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秦泽海越说越气愤,胸膛起伏得十分剧烈。 皇后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但也算不上心情好,隐忍着没有发作,安抚秦泽海的情绪。 “更让我生气的是,朝中那几个势利眼,见秦君郁得势了就屁颠屁颠去巴结他,我让人送请帖过去,亲自上门拜访他们都不肯见!”秦泽海脸红脖子粗,就差摔杯泄气了。 他逐渐冷静下来,分析局势:“再这样下去,我们这边都没人了,还怎么和秦君郁对抗?” 皇后若有所思。 秦泽海察觉到她的反常,担忧地问:“二娘,你怎么了?今晚怎么这么安静?” 以前他说起这些事,皇后的情绪也会被他牵动着,再不济也会温柔耐心地安慰他,今晚却心事重重,没怎么答话。 皇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泽海,有一件事我还没跟你说过。” 秦泽海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却又觉得这是她的后手,心里燃起来一点希望。 “其实我之前给秦君郁下过一种奇毒,全天下能解这种的人寥寥无几,一但中毒半个月内不服解药必死无疑。”皇后压低声音,沉重地说出了这件事。 秦泽海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皇后竟然做过这件事。 他嗓子发硬,又有些激动,“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五年前。”皇后垂眸。 “五年?”秦泽海拔高了声音,“不是说半个月不解毒必死无疑吗?” 难不成还真让秦君郁找到了那寥寥无几中的一个? 如果是这样,他命还真硬。 皇后对此事也存疑,“我敢确定他没有完全解毒,就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毒给暂时压制住了,苟延残喘到现在。” “在那半个月里,他的手下四处奔波,寻访名医,一个个送进东宫,又一个个摇着头出来,都说没希望了,救不了了。” 秦泽海急于知道后续的发展,见她停顿了一下,急着地问:“然后呢?他的手下找到可以压制毒性的人了?” 皇后面色如土:“嗯,最后到东宫的是一个游历世间,见多识广的江湖郎中。他在东宫只待了一天就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消息了,我的人也没找到他,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这么神秘……”秦泽海摸了摸下巴,“那他体内的毒,如果一直不解,还会再次发作吗?” 皇后:“每半个月发作一次,虽然很痛苦,却不致命。但如果十年内还不解毒,他必死无疑,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十年,那就是还要再等五年,五年后黄花菜都凉了,还争什么皇位啊。 秦泽海攥紧拳头,“不行,等不了那么久了,你有没有办法能催化这种毒的发作?” 皇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是有,但我不确定用了之后他会立即暴毙还是将毒发的时间缩短了。” “没关系!缩短时间也行,死了更好!”秦泽海激动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皇后又犹豫了,最后还是同意,但这种药其实是制作毒药的其中一味药材,只有她的家乡南疆有,现在派人去寻,来回路程加上寻找的时间,少说也得两三个月,那时候差不多是秦君郁和年宿宿成亲的日期。 秦泽海更兴奋了,让喜事变丧事,给所有人一个惊喜,不是更好吗? …… 三月份,盛京气温已经完全回暖了。春困秋乏,年宿宿每天都想着睡觉,做什么都没有干劲,就连关于五月底的婚礼,她也提不起来兴趣。 知画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她出门去逛逛,哪怕是去缘来酒楼喝酒也行,这倒提醒年宿宿了,上次和秦君郁、箫剑霆一起去,她都没喝尽兴,这次怎么说也得大醉一场。 年宿宿欢欢喜喜出了门,知画看呆了,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看来还是酒管用啊,前几回怎么劝她都不肯动一下,这次竟然走得这么干脆。 年宿宿到了缘来酒楼,和云剑锋打过招呼后就被带上了四楼的私人包间, 今日店里客人不多,云剑锋提议陪她喝两杯,她欣然答应。 一个人喝酒太闷了,在云剑锋面前她不用拘束,能开怀畅饮,何乐而不为呢? 云剑锋知道她和秦君郁下江南的事,便问了几句此行的情况,年宿宿挑着有趣的事儿说了,有关洛元香以及她和秦君郁坠山的事没有提,一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二来是这种事听了只会让人后怕,该高兴的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