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年宿宿吓得惊叫一声,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四肢僵硬。 她刚才刺这男人一刀,一来是想让他失去攻击力,二来是想借此吓退男人,没想到非但目的没达成,反而激怒他了。 不等她想应对之策,冰冷的机械音便响起:【系统检测到宿主受到致命威胁,即将触发隐藏结局死无全尸】 也是这个提醒,让她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个系统。 年宿宿立马打开背包,从一堆道具中找到一个“移形换位符”。 “去死吧!” 随着身后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年宿宿的脖子上立马感觉有尖锐之物压了上来。 生死存亡之间,她点下“使用物品”。 一道强光闪过,只是眨眼间的事,年宿宿就由被动变主动。 她站在男人身后,一手薅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冰凉的匕首上已经有一道血印,年宿宿不知道那是她的血还是男人的血。 男人显然也懵了,他垂眸看着空荡的双手,又惊觉脖子上抵着柄发凉的刀刃,背脊一下就僵硬了。 年宿宿是不敢杀人的,但事已至此,她只能佯装镇定,沉着声恐吓道: “就凭你,也敢动本小姐?我动动手指,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胸膛起伏剧烈,但仍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这亡命之徒会看出破绽来个反杀,那她真的死定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似是相信了她武艺高强,动作神速,所以才能在眨眼的工夫夺了匕首反客为主,他放缓了声音,带着些讨好,“年大小姐,我……我知道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闯相府还差点伤了姑奶奶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年宿宿不信他是真认怂,又不敢明目张胆喊人,只好打开了背包,看还有没有能用得上的道具。 也就是打开背包的这一刹那,头顶瓦片一阵响动,她警惕地收起背包抬眸往上看。 月光之下,一个黑影蹲在右上方,从檐上跳下,凌空抬腿就往她的方向踹来。 肉体重重砸在青石砖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年宿宿与歹徒双双侧着倒下,她一阵头晕目眩,但手中匕首仍不敢松开,倒是歹徒反应迅速,连滚带爬起了身然后朝后院方向跑了。 年宿宿摔得肉疼,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倒是看清了将她踹飞的是何人。 那人见歹徒逃了,作势要追过去。 “殿下!”年宿宿出声将人喝住,“别追了。那歹人对相府地形熟悉,你初来乍到很容易被绕晕,再说他被我刺伤,逃不远的。” 秦君郁看着歹徒消失的方向,心有不甘,扫了一眼还半躺在草地上的年宿宿,轻叹了口气,伸了手将她拉起来。 年宿宿站直身子,拍去衣裙上沾到的草屑。 秦君郁后退几步,郑重朝她揖了一礼,“抱歉年姑娘,方才没看清,以为是你被歹人挟持了,所以才……” 所以才一脚将她踹飞…… 年宿宿讪讪一笑,不大在意地挥了挥手,“我没事,殿下不必担心。” 若不是秦君郁出现,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系统给的道具固然是开挂般的存在,但并不能助她逃脱,等歹徒发现她其实不会武功,下场一定很惨。 所以她这一脚挨得值,就是原主这小身板太娇弱,现在还觉得浑身疼。 话是这么说,但秦君郁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细细回想方才的场景,年宿宿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将五大三粗的男人给生擒了,任谁都不会信。 他抬眸用一种端详的目光打量年宿宿,“年姑娘方才是怎么将歹人制服的?本王见姑娘不像习武之人,没想到竟这么……生猛。”他扯了扯嘴角。 年宿宿心虚地挠挠头,尴尬地笑着,“呃……三脚猫功夫罢了。” 见她不想多解释,秦君郁没继续问。 皎洁月光之下,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年宿宿从刚才的恐慌中脱离出来后才想起来问他,“殿下怎么会深夜出现在相府?” 秦君郁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深夜潜入相府,还出现在她这个大小姐的东厢院,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别有用心。 秦君郁神色自若地解释:“圣上命本王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正好查到凶手近几日在相府附近活动。而且这个凶手作案时间十分有规律,正好今日就是他动手的时间,本王担心年姑娘有危险,所以暗中潜入了相府,并非图谋不轨,请年姑娘见谅。” 说罢,他又颔首拱手作揖。 年宿宿玩笑道:“你人还怪有礼貌嘞。” 她看过那么多古言小说,书中的男主一向是如同登徒子一般,什么深夜潜入女主闺房,还没在一起就牵手亲嘴都见怪不怪了,这秦君郁居然这么知礼数懂分寸,难道是因为他不是男主吗? 她咋舌,那秦奉天应该就是那个登徒子。 可他的人设是下水道扭曲爬行的阴暗批啊!年宿宿没办法将眼前的秦君郁和书中的秦君郁联系起来。 秦君郁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很奇怪,又很有趣地用词。 年宿宿笑不出来,特别是反应过来秦君郁刚刚说的“连环杀人案”,她脸色更沉重了。 她居然和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待了那么久,想想真是后怕! “殿下所说的连环杀人案,是什么事?怎么没听人提起过?”她疑惑地问。 如果真死了这么多人,盛京应该传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杀到家门口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君郁将那三本奏折的内容整合简述了一遍。 听得年宿宿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怪不得当时系统给她的结局是“死无全尸”,那歹徒简直丧心病狂! 还有被残忍杀害的三位小姐,不敢想她们死前遭遇到了怎样的非人虐待。 她不自主地脑补起血腥的场面,一阵恶心和害怕。 秦君郁见她被吓成这样,也有些愧疚,是不是他的话太过直白了? 年宿宿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小姐,既没听过也没见过这样的事,要是他斟酌一下用词说不定就不会吓到她。 年宿宿怕他又道歉,压下情绪急忙忙道: “殿下不必担心,我没事,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为了缓和这沉重的气氛,她旋即一笑,调侃起秦君郁,“殿下能在半日时间内查清凶手的动向还推算出凶手的作案时间,不像传言中说的是个酒囊饭袋啊。” 秦君郁的目光几不可察地变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