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自己母亲,无眉整眼神都变得脆弱可怜,“郡主,求求你告诉我,我母亲她在哪里?” 凌未希并不急于回她,像是在讲故事一般,缓缓道来。 “当年你年少不知深浅硬要去闯瘴气之谷,你母亲冒着生命危险将早已昏迷的你带离危险之地,可她自己却因体力不支再次滚了进去。” “后来,你被同样去闯瘴气之谷采草药的人所救,你们之间达成协议,你帮他做事他为你找你母亲,对吗? “对。”无眉肯定的点头,她知道凌未希所说的『他』指的是萧怀庄而非萧怀玉。 “可惜五年过去了,你帮他做了无数的事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清白,可他却始终没能找到你母亲对吗?” “对对,郡主可是已经知道我母亲在哪里了?她还活着吗?” 凌未希浅笑着看她,温柔又冷血,“那你能为本郡主做点什么呢?” 无眉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她知道她是拿阿玛的生命威胁,但是没关系的,只要阿玛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但凭郡主吩咐,生死不论!” “好!” 她拍手表示同意,一命换一命谁都不亏。 此时,一旁角角打开腰间的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纸,一张画有无眉母亲画像的纸。 自从年前与刘弃疾相遇之后,她就让朱逸之派心腹去苗疆找人了,他的人有主角光环的气运加身,仅仅只用了几个月就找到了人。 只是那苗疆圣女好像有些痴傻,一时很难带到东京城,她便让人画了好些张画像送回来并特意挑了这张。 无眉愣愣的盯着那画像,她阿妈身穿普通苗疆妇人服饰而非圣女特有服饰,手里拿个破旧的药草包,那药草包便是她当年遗失在瘴气之谷的。 【五年多,终于再次看到阿玛了,阿玛的脸上好像多了些许皱纹,阿玛她还拿着我的药草包,阿玛她肯定也很想我吧?】 一时间,眼泪如同泄洪一般根本挡不住,她艰难的伸出手想去拿那张画像,可惜角角不同意。 许久后,她调整好心态,恭敬的给凌未希磕了一个头。 “郡主,你想要我做什么?” “本郡主要你在御前如实说出你和萧怀玉的亲密关系,并指认是他安排你给老夫人下了蛊毒,你敢吗?” 无眉面色有些为难,“我与他亲热时从不敢正眼看他的身体,这关系要如何证明?还有以玉王的性子他定会要求仵作验尸,若是验不出来中蛊毒的迹象又当如何?” 凌未希眸光沁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怀玉腰下三寸有两颗褐色肉痣,还有他膝盖关节内侧附近有个淡青色月牙胎记,这两样够证明吗?” 她愣愣的点头,从前她只觉得凌未希此人只不过是比一般女子聪慧狠辣,是玉王殿下自己没用对付不了而已,可如今她竟觉得她的眼神比萧怀庄还骇人可怕,不由自主的心惊胆颤、背脊发凉。 见无眉点头她继续说道,“至于要对尸身下活人蛊,你母亲的巫书里记载苗疆一族有两味被誉为灵宝的神药,血芝草与回神草。” “据说这两味神药加上圣女的血液能让已死之身回温两个时辰,而回温的尸体看上去与活人昏迷沉睡模样一般无二对吗?” 【阿玛的巫书?】 无眉有些震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能记载神药用途的只有古巫书,而古巫书是苗疆圣女代代相传的绝密,很明显她阿玛彻底落去郡主的手里了。 她生理性的吞咽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你身为圣女之女,届时再下个活人毒也应该没问题吧?” 感受到凌未希寒冽凌人的气压,她立刻点头,“能,只是无论是血芝草还是回神草都异常难寻,连我也只在图册看到过,且尸体必须保证在十二时辰内才行。” “药草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需保证这法子是能行得通就好。” 凌未希淡淡的语气毫不在意,好像拿到血芝草很简单一般,再一次让无眉感觉到胆寒。 可她转弯一想,也只有这般厉害的人才能在丛林深处的瘴气之谷里找到她阿玛,她应该庆幸郡主比萧世子更有实力更可靠才对。 她立刻表了忠心,“那请郡主务必在子夜之前送来,属下需要在子夜调制药丸,在明日正午时刻为老夫人服下,为保万无一失属下会用心头血做药引。” 凌未希看着她,想想也是个可怜人,原书中萧怀庄派了很多次人手都没有找到她阿玛,而她至死也没有见到过她阿玛。 “给她松绑吧。”她朝着桠桠开口。 桠桠为她松绑之后,指向一旁早被吓尿了缩成一团的凌未敏。 “主子,那二小姐呢?她可是将所有计划全都听去了。” 凌未希笑着开口,“我二姐啊一向最有孝心了,她看见自己祖母被亲信所害,一时受不住打击疯了又或者是被亲信一怒之下灭了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嘛,对吧无眉?” 松了绑的无眉自觉站在她身旁,恭顺的垂着头,“郡主,属下手里有一种奇毒,服用后半时辰内就会变得疯癫且还发不了声,保证不会影响郡主的计划。” 她在让她疯和让她死之间,选择了让她又疯又哑生不如死的活着,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心软还是心狠。 此刻,听到两人对话的凌未敏再次被吓天崩地裂了,为什么她都那般努力那般卑微的抓住一切往上爬了,可她的人生却始终还是逃不过被凌未希任意操控? 她不服! 凌未敏只觉得苍天无眼对她不公,一边在内心不停的诅咒凌未希去死,一边又面上可怜兮兮的股蛹过来,痛哭着求她。 她想说她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祈求她给自己一活路,她愿意去庄子上待三年五年都可以,可惜她的嘴巴被麻布堵住了,除了发出『唔唔』声不能吐出半个字。 凌未希冷眼看她我见犹怜、凄惨悲吟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心软,她弯腰凝视着脚下的人。 “二姐啊,当初妹妹只是罚你去庄子上住上一年半载就好,可你非但不听还擅自回了府,后来又整出那么多的幺蛾子,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吗?” 凌未敏拼命的磕头求原谅,苍白的小脸上,额前淤痕血色格外明显,可凌未希连看都不看一眼,起身就走了。 走到门口时,她转身看向无眉,冰冷的开口,“人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