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编出那张网的?” “阿姒何时学会了织毯子?”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疑问,随后又一起将目光从消失的神迹上离开,转到对方身上,表情莫测,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赞赏。 “啾!”明明有几分相似。她刚想翻过长条看看底部刻着什么字,却听周围传来一声鸟鸣,隔着重重长廊,显然不是小九的鸣叫,却凄厉异常。何姒手一抖,这才发现身处九曲回廊,四面雕梁画柱,那支曾惹得朱子奇驻足观赏的梅花如今就在她身侧,言言竟然把她们送到了暂园——那日邓辰砂诓骗他们研究小组一同用餐之所。 “别怕,”秦鉴立刻握住何姒的手,那枚铜活字也顺势重新滚入秦鉴手中,“是‘书’字,雍正年间印刷《古今图书集成》的遗珠,是我以前同范宇一起寻回来的,本来已经交还给邓主任保管,事急从权又借了回来,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随着秦鉴缓缓道来的话,何姒稳住了心神:“看来我们要去找声音的源头。” “不急,看阿姒的表情,这里似乎是故地重游。” 何姒刚刚稳住的心神,又乱了。 秦鉴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句:“看来这个地方还有我所不知道的故事呀?” 何姒不语,只是磨了磨牙,凭着记忆独自往前走。 暂园虽大,目的地却不难找,按言言所说,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那些关于她和邓辰砂的花边新闻,再结合刚刚听到的那声凄厉鸟鸣,他们的目的地,只能是当日用餐的鹤所——没想到言言的资料收集工作做的如此细致。 何姒走得极快,连惯于闲庭信步的秦鉴也不得不迈大了步子才能赶上她的速度,可他还想继续自讨苦吃:“我记得有一日阿姒被记者追得无处可躲,最后跟着我跑去了镜轩避难,这该不会就是那次事件的症结吧。” 何姒一路往前的脚步顿了顿,想起那顿无可奈何的盛宴,没好气地说道:“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瞒得住秦老先生?” “是我疏忽了,立冬那日急着接你回镜轩吃馄饨,竟忘了问问你发生了什么,害你躲得那般狼狈。” 不知为何,馄饨两字赶跑了腻在她脑中的那顿大餐,范宇、刘蕊、关梓鹤还有小石头的身影在她脑中一一闪过,她的舌尖竟也有了几分甜意——就像那日吞下那个巧克力馅的馄饨时一样。 秦鉴却像没有发现她的变化,又往前走了几步,率先来到紧闭的大门前。他若有似无地挡住何姒,抬头读出了包厢牌匾上的两个字:“鹤所,倒是别致。” 说完,不等何姒提醒,秦鉴已经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门很沉重,缓缓在两人面前打开,却没有发出半点摩擦的声音。包厢里也很静,仿佛所有声音都被厚重的地毯吸附,四周空无一人,自然也没有仙鹤的影子,让他们不由得怀疑刚刚那声鸟鸣来自自己的幻觉。 秦鉴回身看了何姒一眼,发现她的视线正盯着房间西侧的落地窗。那里,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将窗外的风景完全隔绝,像是刻意隐藏着什么东西,秦鉴见状,缓缓走了过去。 可他还没来到窗前,一道银光从身侧闪过,后发先至,缠住窗帘一角,将它整个拉开。 “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最近,我研究了很多丝线的新用法。”随着轻松的语调,何姒也来到了秦鉴身旁。 “不愧是阿姒。”秦鉴嘴角带笑赞扬着,身体却丝毫没有放松。 从他的角度看出去,窗外天色黯淡,是一个阴雨天,直到此刻,秦鉴才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在屋檐上,仿佛被吸附的声音重新被地毯释放,可视线所及依旧没有仙鹤的影子。 “奇怪。”何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用着急,你再看看,这里和你记忆中的模样有何不同。” “不同?”何姒强迫自己唤醒那段并不愉快的记忆——巨大的红木圆桌,配套的中式座椅,摆放着整齐餐具的餐桌,点缀着水墨画的素雅白墙——她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可一切看起来偏偏却与记忆中的场景没有区别,何姒开始后悔起那日的心不在焉来。 “屋顶呢,这仙鹤逐日的壁画可有什么不同。” “仙鹤逐日?”何姒还没抬头,脊背已经窜过一阵战栗,“这里的屋顶原本没有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