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三大妈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收敛过。 自从和易云平商量好做衣服的事情之后，三大妈中午都顾不得吃饭，外头买一碗面简单对付两口，就开始张家李家的串门。 她在这胡同巷子住了半辈子，哪家有缝纫机，哪家的技术好，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关键的是，家里的老爷们也十分支持她。 比如做一件衬衣云平给她三毛钱，她跟老爷们一说，做衬衣需要几个步骤： 第一步肯定是要裁剪出来，然后是缝袖子，缝身子，缝纽扣，开扣眼，做花边，缝花边，等所有做好之后，最后一个步骤就是缝制成衣。 一共八个步骤，不过三大妈把缝纽扣和开扣眼合为一个步骤，总共算是七个步骤。 七个步骤，三毛钱工钱。 不过，以三大爷雁过拔毛的性格，这三毛钱的工钱，他得给自己留下二分钱，再加上检查一件衣服另外给一毛钱，这样一来一件衣服就能挣一毛二分钱。 在充分了解过各道程序的繁杂程度之后，三大爷和三大妈商量了一个下午，终于定出了一个合适的价格。 比如一件衬衣，裁剪一套是七分钱，缝袖子一条一分五，缝身子一件三分，缝纽扣开扣眼一件五分，一条花边领子三分，一只花边袖子一分五，最后成衣四分钱。 如此一套下来，一件衣服两个袖子，成本就控制在两毛八。 而且，这个价钱一点不低，比如裁剪一套七分钱，手快的只要有样子，布料管够，一天裁剪个四五十套不成问题。（数据不做现实参考） 一套七分钱，四十套就是两块八毛钱，要是家里有姑娘帮忙，一天裁个六七十套不成问题。 如此以来，一天就能挣个四块钱，一个月下来也是十几块钱进账。 这样的收入，比一个一级工也差不到哪儿去。 关键是，这个活儿既能顾得了家里，又能挣钱，凡是被三大妈找上门的女人，一个个喜笑颜开，不要钱的好话一箩筐地说个不停。 三大妈能不高兴吗？ 得知易云平一口气买了三四百匹布，三大妈顿时双眼放光，可劲儿地找人。 光是裁剪的就找了五六个，其他也找了二十多人，一帮叽叽喳喳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约了时间，上三大妈家听三大妈把规矩说好了，裁剪的六个人就领了布回去了。 其他人虽然想做，但也没有办法，毕竟没有裁剪出来，她们想做也做不了。 傻柱这边，虽然易云平只是叮嘱他下班有时间过来看看，但是他这几天都是一大早去厂里把事情处理完了，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往那院子去了。 周兵则按照在厂里上下班的时间，每天不管有事没事都会雷打不动地过来。 他过来之后都会清点一次布匹的数量，然后拿出头一天的账本核对，力求做到不出一丝纰漏。 傻柱也跟他后面，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除非是扒拉算盘珠子，一般的问题周兵都会告诉他。 傻柱也知道，算盘是人家吃饭的本事，肯定不能平白无故地教自己，倒也不气恼。 闲暇之余，他也会和经常活动在这一片的胡同串子一块儿喝酒吃菜培养感情。 一来，让这些人不要过来惹事，二来也能帮着照应一二。 这些个胡同串子可不同于大院子弟，他们是真的一穷二白，就跟后世的精神小伙儿一样，大多都是兜比脸都白的主儿。 有这么个人隔三岔五的就请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再加上傻柱的武力值往外一露，没有人不服气。 如此一来，胡同巷子的住户经常丢东西，但偏偏傻柱住的四合院，和周兵“上班”的院子，一直平平静静的，没有一点事情发生。 有句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 在三大妈火速全开的情况下，短短十天的功夫，三十来个妇女同志，就做出了三百多件衣服。 秦京茹这些天也没闲着，找了四五个和自己关系不错的朋友，商量着赶集的时候一块儿去卖衣服。 卖一件衣服给一毛钱提成，卖不了给人把衣服拿回来就成，也不用她们花钱。 头一次进集市卖，易云平和许报国这两个老板肯定是要跟着一起来。 甚至，易云平还准备亲自下场现场教学。 集市的人是真不少，一条长长的街道，两边是摆得满满当当的小摊，中间则是摩肩接踵的人群。 秦京茹带了五个妇女，大家早早地过来把衣服准备好，占好了摊位。 六个卖衣服的女同志，肤色、个头、身型都各不相同，易云平亲自给她们搭配了衣服，脸上简单擦了点雪花膏，又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看着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顿时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这些妇女都是生过孩子的，身材方面肯定不如没结婚的小姑娘完美。 即便是如此，长款风衣外面一穿，腰带扎好了，哪儿还能看得见什么肚子赘肉的。 尤其是那喇叭裤配上高跟鞋，只露出一半的鞋头，显得脚小不少，就连人也看着高挑了不少。 集市上不少妇女同志看得那叫一个双眼发亮，眼冒金星。 “哎呀，这衣服……这衣服我见过，我们厂的几个小姑娘前几天穿着，可真漂亮。” “我问了她们，说是在大栅栏买的，可我连着去碰了几天的运气，都没见着人，今天终于见着了。” “走走走，赶紧看看，这衣服款式我可从来没有见过，看人家那身材穿出来好，也不知道我穿上什么样子。” “我看着应该能穿，毕竟那卖衣服的看着也不年轻了，肯定结婚生孩子了，难不成身段还能跟小姑娘一样的？” ……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这几年大家的生活水平整体提高了，真是“手里有钱，但找不到地方花”的一个状态。 三百多件衣服，六个妇女同志，一人分了五十多件。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点害羞，开不了口叫卖，结果正犹豫着呢，就听见旁边京茹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衣服，卖衣服啦，过来看看这新衣服新款式，质量好又显身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各位大哥大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风衣喇叭裤，都过来挑一挑看一看啦……” 这是易云平的声音。 几个妇女同志一看，人家大老板都这么喊了，她们还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于是乎，其他几个妇女同志也开始扯着嗓子卖力吆喝起来。 逛集市的大多都是女同志，一见有几个女同志穿着她们从未见过的衣服站在那儿，本就好奇。 又听她们是卖衣服的，一个个顿时来了兴致，凑过来就问。 更有几个当场试穿的，不用照镜子，但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肯定差不多了。 虽然贵了贵了点，但是买八块钱就送一双袜子。 一个上午，可是把秦京茹等六个女人给忙坏了，可她们脸上一直都带着热情的笑容。 不是职业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衣服好卖不说，卖一件给他们挣一毛钱，忙活一上午就挣了五块多钱。 就问问，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挣的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