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也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回寝宫睡觉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是急不来的。 掌灯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在前边提着灯,帮他照着路。 进了寝宫,又叫了宫女给他准备了洗澡水,伺候着他洗漱。 要说,做皇帝这件事,也有它的好处。身边的人都对你毕恭毕敬,精心服侍,还要小心翼翼地讨你欢心。 不过,这服侍的太周到了,他又有点不适应。 秦逸看着眼前的洗澡水,和旁边跪地等着服侍他的两个小太监,道:“出去吧,朕自己来就行。” 他这金枝玉叶的身体怎么可能随便给人看呢。 洗了澡,换了衣服,秦逸爬上了龙床,一觉天亮。 第二日 。 “小李公公,要不您去叫下皇上吧,这马上早朝就要开始了,要是去的太晚,怕萧厂公会等的不高兴。” 小李公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天色渐明,可拖不得了。 叫了皇上不高兴,不叫萧厂公不高兴,反正总得惹一个不高兴,为难的还是他们这帮做奴才的,他咬了咬牙,进了门。 走到床边,见皇上还在睡,他轻声唤道:“皇上,皇上,早朝即将开始,请问奴婢可以服侍您起床吗?” 秦逸其实听到外边说话的声音就醒了,不过,他在想他是借机闹情绪,然后要求萧厂公来伺候他起床呢,还是直接再睡个回笼觉呢? 说实话,他有点困,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早的起床了。 这皇帝也太不好当了,五更上朝。 五更啥意思,早上五点到七点,这不是一天之中睡觉最香的时候吗? 而且,做为一个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皇帝能睡到五点再起吗? 不能啊!肯定还要更早一点的。 不过,想到大臣们寅时(3-5点)就要在午门外候着,他又觉得当皇帝也还可以。 果然,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小李公公见皇上没反应,又小声的唤了一句:“皇上。” “朕听见了。” 算了,这一大早的,还是不折腾萧厂公了,等晚上再想办法叫他过来伺候吧。 秦逸起床抹了把脸,换上了龙袍,坐上了御辇,前往了奉天殿。 等秦逸坐在奏天殿的宝座上,俯瞰着下面的众多要臣,心中不禁感慨,这些人都是这个朝代的精英,地位卓着。然而,此刻他们恭敬地站在下面,让他心中都有点不自觉地膨胀起来。 不怪当皇帝的初时几年还好,后来被权势迷花了眼。 这感觉谁不爱啊。 他又看了一眼萧鹤笙,只见他站在龙椅稍侧一些的后方,垂手静立,毕恭毕敬。 啧,萧厂公这是不行啊,权都掌了,位置也要坐嘛。 这龙椅他可以让出去。 真的。 小李公公见众人已就位,便高声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只见在第二排的位置,有一位年纪较大的臣子站了出来。他手持笏板,向皇帝微微鞠躬,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秦逸坐在龙椅上,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赵爱卿啊,说吧。” “皇上,张帝师他可是心怀敬业,忠诚不渝地辅佐了您九年之久。然而,萧厂公却仅以一句年纪已大为由,便让他辞官归隐,这不仅有损皇上的圣明形象,更有违我朝立国之本啊。” “皇上,此事涉及萧厂臣排除异己的私心,对这种事情,您绝不能再置之不理。恳请皇上明鉴!” 萧鹤笙听闻此话,连动也未动,若无其事地把玩着革带上的玉饰,仿佛刚刚提到的内容全然与他无关。 秦逸侧头看了眼萧鹤笙,见他只顾着把玩腰间的玉饰,像是察觉到了秦逸的目光,侧眸看了秦逸一眼,一边的眉梢微挑,嘴角挑起了一抹轻笑。 有点坏坏的感觉。 想 秦逸摩挲了下大拇指,收回了视线,心想,老婆笑起来真带感,他喜欢。 他看了眼下面等他回答的大臣,语气温和的说道: “赵爱卿啊,你得换个角度看事情对不对,张帝师确实自朕年少时就辅佐于朕,朕对他也甚是感念,就是因为朕对他感念,不忍他一把年纪了过度操劳,所以,才让他回去颐养天年。” 说到这,秦逸顿了顿,目光在赵明文的头上扫了一眼:“朕看爱卿的头上也见了白发,需不需要也休养一阵子,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什么事也不如身体重要不是。” 赵明文手中拿着笏板,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皇上的话,眼睛看向了侧前方的小王爷,心中则想着,他是按着原计划,高喊两声“奸佞当道、宦官掌权、忠良受辱、百姓遭殃、国家将亡、大厦将倾啊”,然后一头撞到柱子上,以死名谏。 还是借着皇上的话下坡,恭维地说两句:“皇上圣明。” 不过,被皇上四两拨千金的这么一说,他怎么觉得这时候要是撞了柱子,倒显得他有点无理取闹啊。 秦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九弟,也就是到现在唯一留在京城的王爷,秦灏。 说起来,留存在世的皇子一共有五个,其他的皇子都去了封地,为什么只是秦灏留在京城了呢? 这还要说起当时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临死前看前身边的几个孩子,想到前朝就是灭于外戚强大,担忧前朝外戚专权的悲剧重演,于是将有母亲的几个孩子都给赶去了封地,并严令无召不得回京。 而秦灏只比秦逸小一岁,也是自小没有母亲,先皇怜他年少不忍他去封地受苦,便留下遗诏,让他成年了再去。 这一留就是这么几年,直至今年年初,秦灏成年了。 不过,秦逸一直未提去往封地之事,秦灏也就一直也未走,而萧鹤笙好像也无所谓。 “九弟,这赵爱卿一直看着你,是不是太过感动朕体恤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让你帮他说啊。” 秦灏心中暗骂了一声废物,看着皇上笑道:“皇兄玩笑了,估计赵爱卿是被皇上的关心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一直未作回应。” 说完,他转向赵明才道:“赵大人,难不成是被皇上的关心感动得呆住了,还不快谢恩。” 赵明才听着皇上与王爷的对话,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要不是王爷握着能让他一家大小抄家斩首的把柄,他又何必在这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呢。 听到王爷的话,他立刻将笏板放在地上,跪倒在地,道:“臣感谢皇上体谅,近来微臣确实偶感力不从心,需要休息几日。” 不管了,先趁机休息一段时间缓缓也好。 这朝堂怕是要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