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宫与肆长没想到水清桦竟敢当面辩驳,不由面色铁青,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此时,贵宾席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了起来:“我看这妇人所言有理,既是甄选绣品,还是以绣艺为。”钱老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好一会儿了,不耐烦地站起来,“能独创技艺的,无不是此道天才。不如你们现场比试。” 孟绣娘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水清桦盯着她的眼睛:“孟绣娘,你忘了,你从来没有赢过我,从前没有,今天更加不可能。” “绣……什么?”孟绣娘没有底气地问。 水清桦露出笑容:“就绣我们第一次比试的题目,龙和蝴蝶,但只许用自然绣,不可用双面异色绣。” 钱老认为这个要求很合理,当场拍板同意。 一炷香燃了起来,香烟缓缓升腾,水清桦的心也慢慢沉静了下来。 她似乎变了一个人,全神贯注,目光沉着,手中针线如灵动的蝶舞,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自信与从容。随着时间推移,一只活着的蝴蝶在绣绫上支棱起来,翅膀微微颤动,似乎随时会起飞。 “她这是什么法术?”围观的绣娘们睁大眼睛,窃窃私语。 反观孟绣娘,她下针迟疑滞涩,动作生硬,针下的龙虽然栩栩如生,但对比蝴蝶,似乎少了一分灵魂。 香燃尽,两幅作品放在一起,高下立现。 钱老惊艳地看着那幅蝴蝶图:“自然绣,真的能将自然之物绣得如此逼真!老夫相信,自然绣法为你所创。” “钱老此言差矣!”棣华郡主脸上依然端着万年不变的笑意,柔声说,“绣得好,并不说明技法就是她所创。有天分的人看到别人的创造,激发灵感,反而学得比创造者更好,也是有的。” 孟绣娘听罢,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声:“我知道,我不比水娘子聪明有天分,幸幸苦苦钻研的技法被她学了去,反而绣得比我还好。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太笨!” 赵绣娘等人忙扑上来安慰道:“孟姐姐,你别难过,公道自在人心!技法是谁所创,我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钱老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原本的确定又变成了犹豫。 水清桦无奈地叹口气,淡淡一笑:“孟绣娘,我本想给你留点面子,是你自己不想要。你有证据,我就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