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当太阳洒下第一缕光芒，</p>
有的人坐在柔软的床上伸懒腰，有的人盯着一团湿润沉思发呆。</p>
还有的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纸扎的房子里打转，周围全是纸人，纸杯子，纸……</p>
伊万活动一下身体，</p>
四肢有些僵硬。</p>
这也能理解，毕竟谁一晚上睡在外面，大风灌着能不着凉嘛。</p>
但他着实惊呆了，</p>
“我昨天，不是回房间睡觉了吗？怎么待在这里？”</p>
别说，虽然根据白熊国的习俗，并没有死后烧纸的这种说法，但看着满屋子白色，氛围怪瘆人的。</p>
这时，纸人二叔端着盒研磨好的墨水走过来，递给伊万一只毛笔。</p>
二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无眼珠子纸人，意思很明显。</p>
伊万：“你是说，让我把眼珠子补上？”</p>
二叔点了点头。</p>
伊万略一思量，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p>
何况，他要是不按照纸人的想法做，万一不让他走呢？</p>
遂提起笔，蘸了点黑色墨水，在纸人空白的眼框里点上两个歪歪扭扭的黑点儿。</p>
如果伊万稍微了解一下东方文化，听过那句“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的古训，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做起来轻飘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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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可别嫌弃我画的丑，我就这水平。”</p>
纸人二叔点点头，推开眼跟前画好的纸人，后面还有一个。</p>
伊万连续画三个。</p>
他没有发现，每当他下笔一次，额头上的印堂就发黑一分。</p>
等到画了三个，已经黑成一块儿炭了。</p>
这时，村里响起了鸡鸣声，紧接着有村民敲起锣鼓：“起床了，起来准备家伙事。”</p>
伊万将趁机手里毛笔放下，一把推开纸人二叔：“不好意思，家里人喊，我先走了。”</p>
二叔倒是没追，就那么停留在原地，盯着伊万跑开的方向，咧嘴笑了。</p>
在他的身后，刚刚被画完眼睛的三个纸人，从地上站起来，也跟着二叔，朝村里的方向，嘿嘿嘿笑。</p>
伊万跑到村子中央，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拦住他：“狗娃子，大早上的你跑哪去了，快跟奶奶回家吃饭。”</p>
“我去上厕所了。”伊万随便找了个理由。</p>
回到房间，奶奶端出一碗白粥，一碟咸菜，两个窝窝头。</p>
当热粥进肚子的那一刻，伊万直接感动哭了。</p>
家，这里才是家啊。</p>
刚刚一晚上，睡的那是什么玩意儿。</p>
等吃完窝窝头，奶奶又神神秘秘的从被窝里掏出一碗红烧肉：“乖孙子，奶奶特意为你留得，你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虚成什么了，该补补。”</p>
什么叫虚？</p>
伊万不悦，男人不能承认自己虚，这事关尊严。</p>
即使在怪谈世界里，伊万也不愿意妥协。</p>
“奶奶，我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能说虚呢。不信你看，我一头能把这个凳子撞碎。”</p>
伊万把凳子立在墙边，凳面冲向自己，脚底加速略微来了个助跑，当下表演“铁头功”。</p>
“砰！”</p>
伊万跌倒在地上，凳子完好无损。</p>
别说碎了，连个木头渣子都没掉。那光不溜秋的凳面，好像在无声的对他发起嘲笑。</p>
“怎么会这样？”伊万大惊，心想难不成怪谈世界里，连家具一起得到强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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