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近传召的人确实比较多，不过先生您是陛下传召过来的，所以优先级会提到最前面。</p>
而且据我所知，皇家商号的掌柜经常面见陛下，如果你要问那些药品的问题，可能直接进宫会比较好。”</p>
听到锦衣卫的回复，吴又可点点头，不再坚持，锦衣卫话都说这明面了，他要是再去轴一下，真当别人的刀是玩具是吧。</p>
还行驶在去驿馆的路上，车上的几人就通过没门的方向，看着一辆自行车骑着过来。</p>
“王总旗，陛下有令，召吴有性尽快进宫，内仕已经准备好接风洗尘了，请赶快向承天门去，在那里完成梳洗。”</p>
“这是何车，为何只有两个轮子却能健步如飞？我在南方都未曾见过。”</p>
吴又可惊奇的问道，马车架上坐着的两个学生也在讨论，这种跑得快，看起来还不稳的东西是怎么跑起来的。</p>
“这是自行车，先生以后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先赶快去吧，别让陛下等您。”</p>
宫门口，吴又可的两个学生拿着吴又可的东西，留在宫外等着，崇祯传召的人只有吴又可。</p>
进入给外臣面见时准备的洗漱间，一番梳洗后，吴又可跟随赶来接应的内仕，穿过宫中的石道。</p>
“吴有性是吧，等下进去了，陛下说什么，你就应承。</p>
比如让你坐下，让你吃东西，你就要照做，不要说不敢，去让陛下说第二次。</p>
那不是客套，那是你在无视陛下，听到没有？”</p>
“是是是，谢谢公公提醒。”</p>
听到内仕的话，吴又可赶紧谢道，不过他明白，该推辞的还是推辞，这种君臣礼仪他还是知道的。</p>
推开大门后，吴又可看到了正在拿着一本书的崇祯，坐在案前，目光过来的瞬间，吴又可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威压。（心理作用）</p>
和所有第一次见崇祯的人视角一样，他看到的也是一身黄袍，胸前红色团龙的皇帝形象。</p>
“学生吴有性，参见陛下，陛下万岁。”</p>
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比崇祯大一截，吴又可一样不敢在崇祯面前托大。</p>
读过书的他，自称学生此时最合适。</p>
“嗯，王伴伴，赐座。”</p>
“谢陛下，那学生就斗胆坐下了。”</p>
吴又可赶紧坐下，目不斜视的盯着崇祯的鞋子，全身绷直，嘴皮都有些哆嗦。</p>
吴又可还是很想当官的，只是因为多次科举不中，也一直没做过官，所以面对崇祯有一种不自信。</p>
突然面对着大明的最高领导人，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说话得体已经是很难得的了。</p>
“吴郎中不用紧张，朕又不是暴君，不会滥杀的。</p>
给朕讲讲你的经历吧，虽然有人已经给朕看了些，可毕竟没有你亲自描述的详细。”</p>
“学生遵旨，陛下，臣自小……”</p>
随着吴又可逐渐的恢复平静，讲述出来的内容也越来越多，从少时读书，到中年屡试不中，感知自己不是做官的料，靠着家学，研究起了医书。</p>
听得崇祯一脸的津津有味，这可是听别人的生平。</p>
“对了陛下，学生在江苏时，就发现了江苏正有时疫伤寒传播。</p>
之后沿着江苏来京师的路上，也发现了或多或少的同样传闻，所以有了一些时疫的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p>
“哦？你说说，若是不合时宜，朕权当没听过。”</p>
崇祯撇撇嘴，怎么都喜欢来这套，当讲不当讲最后不都是想讲？</p>
还不就是为了说错话可以洗脱，其作用相当于告诉你，我要乱说了，你别怪我。</p>
“那学生就斗胆说了，学生这两年在江苏接诊时，还有听说到，很多症状一样的伤寒温热病例。</p>
这些病例的发病病理都是一样的，与伤寒极为相似，可学生认为他们不是伤寒，而是疫，且是一种会根据气疾传播的大疫。</p>
此症由感不正之气而得者，或头痛，发热，或颈肿，发颐，此在天之疫也。</p>
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p>
学生正在进行研究时就收到了陛下传召，正好，江苏越是靠北的方向此疾越多，学生正好顺路打听。</p>
也正是这一路所行，验证了臣的观点，因为沿路臣听说，诸多地方都有人感染时疫。</p>
这说明此疫，由北至南，蔓延速度极快，还请陛下重视，昭告天下。”</p>
听着吴又可的话，崇祯拿着瘟疫论的手指动了动。</p>
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吴又可敏锐的察觉出了鼠疫和普通伤寒感冒的区别，甚至已经可以推测鼠疫可以通过空气传播。</p>
“朕知道，召集你来京师，其实就是因为此事。”</p>
“陛下已经知道了？哦，也对，学生听说嘉靖帝时，西北也有大疫，当时京师就已经在派药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