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是从这间房间里出来的？”</p>
站在程寂面前的，正是夏红菱，就在刚刚，她突然听到房间里附带的那个存放杂物的房间发生一阵吵闹声，撞落了不少东西，可是转念想想，这个并没有粮食存储的地方，也不像是有条件生活大批量的老鼠的样子。</p>
于是乎，她几步靠向前方，却慢了一步开门，这才有了当下的情况。</p>
“我也很难解释，不过见到你，就说明我暂时也躲过一劫了。”程寂看了眼房间正门，而后扫过眼前的室内陈设，木制的办公桌、各式的拍摄仪器、随意散落在地上的策划案，心想这才是一家公司应当有的风格。</p>
两人先是交谈了一番，这才确定三人都统一在推门的那一刻中了厉鬼的陷阱。</p>
之所以单独通行的路径，就是逼迫着他们往房间内走，然后强行拉入到游戏之中。</p>
“所以，你也没有见到潘登？”程寂追问道。</p>
“没有，我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其他异常现象，愿境也没有向我发出关于潘登的死讯，想必还困在游戏中吧。”夏红菱摇了摇头，程寂是与厉鬼的游戏结束后她碰到的第一个人，此前甚至连近似于人声的动静都不存在，安静得像是一片死域。</p>
还困在游戏中吗......</p>
从程寂的脸色上看，夏红菱也隐约觉得事态有些不妙，第二轮的游戏明显比第一晚的要难，在里面耗时越久，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小，这么一来，潘登的现状也不容乐观。</p>
可两人也很清楚，在相互独立的情况下，他们几乎无法对潘登施以援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潘登带来好消息。</p>
“你先看看这个。”夏红菱很快恢复了状态，将收集好的关于小丑本人的资料交给程寂。</p>
程寂先是翻了几页，表情也就凝重了起来。</p>
“也就是说，小丑这个人先是因为坠楼产生了不寻常的杀意，而后在连续犯案之后，又因为某个意外导致丢失了所有记忆，回归到了正常生活......他并不是在犯案时就成为厉鬼的。”程寂喃喃着，将整个故事的背景脉络重新梳理了一遍，他起初不认为事态会有这么多的转折起伏，“造成这种现状的根源，还得在失忆后的这段时间里找。”</p>
“你的意思是，在入职这家公司，成为这个吉祥物之后，又因为某种因素刺激到了他，以至于他重新找回了以前的人格？”夏红菱隐约明白了程寂话音之外的意思，也认可了这种猜测，但他们并不是这个被外人称作丰材的男人，若是他们有机会去接触或是征得相应的记忆，或许很多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p>
程寂点了点头，几经思考之后，脑海里浮现了不久前发现的火灾迹象。</p>
而夏红菱也同样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个方向，她想起了那一段录像，那帮放火的人以及在被拳打脚踢的丰材。</p>
至少那应该是一个关键节点！毕竟关于这家公司，能够追溯的大事也只能是药物安全事故以及后续引发的连锁性的事件。</p>
于是乎，夏红菱把那段视频同样放给了程寂看，然后指着画面里的火光，将火灾的证据对应到一起。</p>
听到这一点，程寂的信心又被提振了几分，在他看来，如果两个此前没有交流过的话题都推导发现出相似的答案，那么这个答案的合理性一定比其他尚未发现的高或者说有它的合理之处。</p>
毕竟，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思路，每个人的思考角度都是不会百分百趋同的，尤其是对那些与真相无关的答案，在没有依据的前提下不同的人会指向不同的方向。相反的，当参与进思考中的人在相互独立的逻辑中推出了相同的结果，那它便是不平凡的。</p>
“对了！火！除了外边的火灾外，我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一段情景剧，似乎也是以火灾所结尾的。”有了一点灵感，再将之延伸，程寂渐渐感觉身边的种种变化其实都掩藏着某些提示。</p>
只不过它们太渺小了，小到在正常的一举一动中都不会联想到，甚至在肉眼观察到的时候都没有一种让人眼睛一亮、茅塞顿开的感觉。</p>
其实自己当时见到的东西，更像是小丑扮演者心里最深处的精神写照，表演落幕，火焰燃起，而后戛然而止，这不正是和个人失忆一模一样吗？他的人格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所以这片携带着过去记忆的“剧本”就没有继续往下缔造他的故事。</p>
被程寂这样一说，夏红菱的脸色也是瞬间凝重了下来，她深吸一口么，方才说出自己的结论：“所以前后对照的火焰就是释放恶魔的潘多拉魔盒。”</p>
故事里是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一切好事坏事，背后都会有它对应的前因后果。</p>
“这样的话，我们直接找丰材被救当天的新闻报道，或者托人查一查当天发生火灾的地点就能找到丰材的老家了！”夏红菱眼睛一亮，用惊喜的口吻说着。</p>
但程寂的一番话还是给她泼了冷水，只听他略显无奈地说着：“可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小孩之身啊，且不说熟人都是小孩，就现在的关系网也很难搭上线。”</p>
“我没有，但我姐姐可能有，再不济，我们可以试着找当时收留丰材的那家福利院的人，就说我们找到了他家的线索，需要他们帮忙。”夏红菱给出了两条尚且可行的路径，一番讨论后，也只能兵分两路，都去试探一下可行性了。</p>
“只能这样了......”程寂长叹了一声，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剧情人物能够起到作用。而不是统统被上了禁言。</p>
场面重新安静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呼啸的风从窗户缝隙里不断吹来，呜呜的声音像是鬼哭。</p>
“潘登还没有出来，未免也纠缠得太久了吧？”</p>
程寂抬起头，目光与夏红菱对上。</p>
潘登不是超人，不可能长时间地与厉鬼处在不相上下的均势。</p>
既然如此，只有一个令人唏嘘的答案：</p>
他已经被永远留在那里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