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我去盯着吧，反正仓库我都清理过一轮了，就是之前留在地上的一些污渍，可能涉及到付盛岗位的范畴，如果那也算污染的话，别忘了去打扫。”马览天转身带着程寂往便利店后头走去，留下一句叮嘱。</p>
“知道了。”</p>
付盛应了一句，敲着背从座位上起身。</p>
几人之中仿佛开始有了默契。</p>
程寂低着头，在马览天的陪同下走过仓库，终于是瞥见了那黯淡的脚印，他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些印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p>
他当时都是跟着卢翰从外部走的，所以仓库里的景象也是他第一次见。</p>
“还能在什么时候，第一轮巡视前呗。”马览天随口回答着。</p>
程寂望着脚印发呆，冥冥之中，有种令人不适的视觉触感在程寂的心底蔓延。</p>
“好了好了，别看了，管好你自己的事。”马览天推了程寂一把，不去聊和自己工作无关的话题，于是乎，两个独臂的人并肩走向了那个独立的小屋。</p>
屋子里的尸体还在，由于门开着许久，里头的虫类生物大半被风声惊动，四散跑得没了影。</p>
“你打算怎么处理？”马览天踩了踩满地的虫茧，空心的，像是炒蚕豆褪下的外衣，轻轻一压，就嘎吱一声碎裂。</p>
“埋了。”程寂简单地蹦出两个字。</p>
他见到过回收车辆上那些遗弃物品的样子。</p>
那种血色的方块，明显昭示着回收车辆对任何物品都来者不拒，似乎不论生死都会被加工成那种残酷的模样。</p>
死者就该入土为安，落入那种神秘的回收机制手中，这两具本就残破的尸体又不知会以什么方式重新回到他的视线中。</p>
既然如此，他宁可办的简单粗暴些。</p>
程寂的手电照向了小屋深处堆放的工具，榔头、锯子、铁铲，一应俱全，塞在一个满是灰尘的油漆桶里。</p>
他伸手将铁铲铮地一声拔出，然后在地上拖行。</p>
“你倒是淡定。”马览天嗤笑道。</p>
淡定？呵，分明紧张到爆炸！程寂面无表情，但他的心跳不会骗他，只不过他的情绪自第一次愿境后就不太会在脸上呈现罢了。</p>
看着程寂顺着便利店背靠的土坡往上爬，马览天在后头尾随了几步：“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在一开局就找上甄琴的呗？你认识她？”</p>
程寂将铁铲插入泥土中，借着力道翻上了坡顶，衣裳沾上了潮湿的草木，留下一个个泥点，他瞥了马览天一眼：“你帮我一起挖，我就告诉你。”</p>
“你还跟我讲条件？你就不担心一会我也把我岗位的活交给你代做？”马览天笑了笑，却同样取来了一把铁铲，照着程寂的方法爬上了土坡。</p>
他不打算和程寂玩猜谜游戏。</p>
“说吧。”马览天似乎颇为仗义地铲了一把土，用腋下抵着铲子后端，手掌则是在中心位置用力上抬。</p>
程寂也是如此，不过，铲的速度稍微慢了点。</p>
“认出她是因为她的反应。”程寂将进愿境后的事简单复述了一边，对现实中的纠葛避而不谈。</p>
“那在你眼里，你自己不是背叛者，那怀疑人选会是谁呢？”马览天继续追问道。</p>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对方已经行动过了，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p>
闻言，马览天的神色一凝，停下了动作，眼眸深邃地盯着程寂，声音压得很轻：“那你觉得背叛者的机制和什么有关？”</p>
“污染物。”</p>
“理由呢？”</p>
“我不知道。”</p>
马览天哼了一声，失去了兴趣，随便捣鼓了几下便停了手，跑到一边望着坡下的便利店发呆。</p>
不远处，是付盛拿着拖把走出门来，后头跟着手捧污染物的甄琴和卢翰。</p>
付盛在雨中冲洗着拖把，不断地捣着地，褐色的液体流淌入一侧的排水渠中。</p>
看样子，扮演者大多都在这里了。</p>
可是，马览天却渐渐皱起了眉头，他分明看到，在那扇敞开着的门底下，露着一双猩红的鞋子。</p>
门板顺着风势摇摆，有一角红裙若隐若现。</p>
于是，他朝着付盛几人呼叫，奇怪的是，他们就跟聋了一样，哪怕在这不到百米的距离，都察觉不到马览天的位置。</p>
此时此刻，甄琴和卢翰似乎丢完了污染物，一边谈话，一边准备离开。</p>
而马览天的视野里，那双红鞋也便跟着消失了，躲在甄琴的步伐中来回闪现。</p>
为了一探究竟，他猛地从土坡上一跃而下，朝着便利店跑去，追赶着众人的背影。</p>
也就是这个时候，程寂抬起了头，甩了甩酸胀的手臂，他看向周围，马览天竟然没有了影子。</p>
消失得无声无息！ 他甚至没听到过有人远去的脚步声，甚至是马览天面朝付盛等人的呼唤。</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