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朝宁和善善在用膳，她便没说什么，沉默着站到夫人身后。</p>
许清苑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委屈，似乎心情不好。</p>
“烟雨姐姐怎么眼睛红红哒，谁欺负你啦？”陆朝宁放下碗，满脸疑惑。</p>
烟雨不想给朝宁添堵。今儿公主就要离京，免得她担忧。</p>
“是女学的事吗？”朝宁一猜一个准。</p>
按照陆家如今的身份，除了女学，没人敢给他们添堵。</p>
烟雨眼泪哗的落下来。</p>
上前就跪在许清苑面前请罪：“夫人交代奴婢的事，奴婢没办好。”</p>
“奴婢将招募夫子的告示贴在祥云街，但没一会儿……”烟雨面色隐忍，甚至有几分屈辱。</p>
“告示便被人撕的干干净净。”</p>
“这会儿还守在祥云街，不让奴婢贴呢。”烟雨气不过，争执了几句，被那群读书人写酸诗轻贱，气得她心口疼。</p>
陆朝宁擦了擦嘴：“我去看看。”</p>
“姑娘，您就别去了。办女学，无形中会削弱男子的资源和地位。那群读书人现在反抗的极其厉害。”</p>
“他们这群白眼狼。”</p>
“当初您替他们建学堂，他们赞您大义仁慈。如今为女子建学，他们满口女子怎配读书，玷污圣人，玷污学堂！”</p>
“合着，好处只能他们占！！”</p>
陆朝宁没说话，抱着善善就往门外走去。</p>
烟雨跺了跺脚，害怕朝宁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当即便亲自跟了上去。</p>
马车刚到祥云街口子，便进不去了。</p>
远远看着，似乎汇聚着不少读书人。</p>
读书人满面怒容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周遭学子正点头应和。</p>
“停车，走过去吧。”陆朝宁把善善交给烛墨。</p>
烛墨将善善扛在脖子上，善善紧抱着他的脖子，烛墨便走在前头开道。</p>
“女子读书，简直滑天下之大稽！”</p>
“她们知道圣人长什么样吗？知道谁是圣人吗？”</p>
“她们要学的是女红，是相夫教子。读书习字是男人的活！她们懂什么？只会嚼舌根，只会东家长西家短，只会搬弄是非！若女子入学，学堂将会乌烟瘴气。”</p>
“况且，女子读了书，她们还甘愿在后宅生儿育女？将来，岂不是乱了套！”</p>
“昭阳公主替女子开学堂，简直违背人伦纲常！”</p>
“读书科举，入主朝堂，那是男人的活儿！女人懂什么？”所有人无比的明白，男人生来就注定高人一等，只因为他们会读书！</p>
只有他们能改变命运，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p>
譬如他们，不论考的如何，只要有读书人这个身份，就能令他们享受全家族的托举。</p>
每日回家，母亲围着他嘘寒问暖。</p>
姐姐妹妹更是要靠着他而活。就连出嫁的姐妹，都得靠娘家兄弟争脸面。</p>
若有朝一日，她们能靠自己改变命运。如何还甘于奉献一生，托举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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