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荧光渐渐淡去，山洞里越来越暗。</p>
顾星月背起还在昏睡的赵墨，往暗道的方向游去。</p>
进来的地方肯定是回不去了，全被堵死，顾星月搜索了一番，发现暗道方向有微弱的光线。</p>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她背着赵墨连续穿过了两个带有顶部露出水面的空间。</p>
最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缺氧带来的晕眩感，她一手捏住赵墨的鼻子，另一只手拉着他，强行往光线来源的地方游去。</p>
光线越来越亮，但她实在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呛水，在这种时刻，心中反而没有一丝涟漪，感觉身体的摆动毫无意义。</p>
她脑子昏昏沉沉，隐约感觉一只大手扶住了她，飞速的往上升，这也是她昏迷前的最后一丝感觉。</p>
山洞那里，钱卫国将满脸是泪的白素素拉进怀里，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p>
一边安慰：“这不怪你，我知道，事情发生的太快。”</p>
他皱着眉头，看着从远处开过来的重卡，上面载着挖掘机。</p>
身旁，一位白发老者戴着口罩，一身白大褂，正从那只小孩的断脚上面，提取残留的几滴绿色液体。</p>
老人将装好的容器放入专门的提箱里，对着一身军装的钱卫国说道：“为了这种东西，曾经牺牲了多少人。”</p>
说完垂着泪，看向山脚下的湖面：“整个研究所，集中了全国各地来的精英啊，一个加强连的警备部队，一瞬间就没了一大半人……”</p>
钱卫国听老者诉说着，也看向湖面，但他随即紧张了起来，大声问：“那是什么？”</p>
老者远远望去，隐约能看到湖面上有两个人影拖着什么，说道：“这是所里的蛙人啊，专门进入湖底收集材料的。”</p>
“不对，他们拖着的是不是孩子？”钱卫国不淡定了，拉着白素素就上了吉普车。</p>
此时的赵墨已经被拉上岸，身上挎着皮质的包，满身都是绿色的残留液体，兀自昏迷着。</p>
紧随其后的，顾星月也被拖了上来，两人躺倒在地，蛙人将身上的装备匆忙卸下，展开急救。</p>
太空中，小行星带附近，吴珺和德尔塔站在一颗不起眼的小行星上面，回望地球。</p>
“我们的任务都没完成！”吴珺的意念传递给德尔塔。</p>
德尔塔眼中的一切都泛着白色微光，这是万物附着的灵力。</p>
他用意念写下需要传递的信息，就两个字：“失败”。</p>
然后回想起随着赵墨他们进入梦境后的遭遇，又加上了一句：“人工智能无法正常魂移。”</p>
吴珺看着这一切，有点想笑，因为这结果她魂移前就知道了。但想到刚才自己就发出了“失败”两个字，就不免有些气馁。</p>
德尔塔用意念说道：“你确定不回去？”</p>
吴珺答：“我的使命没有完成，传信息只是为了让金板回收系统正常运转。我还想留在这里。”</p>
德尔塔也不勉强，他总归要魂归意识海，等待被唤醒的那天，向吴珺道了别，就附着在信息卷轴之上了。</p>
系统开始运转，卷轴从原地消失，然后通过木卫四上面的中专站，不断向外传输，一直到方舟一号旁边的主存塔中。</p>
吴珺的信息早就发回，她自身的魂魄已经所剩无几，随后起身飞向星空深处。</p>
在她面前，魂环展开，她坠入魂海之中，载浮载沉，随后消失。</p>
方舟二号上，红叶蹲在吴珺的休眠仓旁，看着上面显示的百分之八魂魄量，眼泪不停的往下滴。</p>
这是她去轨道上收集回来的最终数量了。</p>
她站起来，走到舷窗处，远远眺望，希望能够看到方舟一号，但目力所及，一无所获。</p>
也就是在这个方向上，阿尔法正站在方舟一号飞船上的收发室面前发呆。</p>
在他面前，一字排开有十二个卷轴筒。</p>
当然，前面十一个都空了，他亲自取走的。</p>
他拿起最后一个，随后又放了回去，始终重复着这个动作……</p>
那个唯一能够接受任务的人，还会来吗？</p>
当然，能够接受任务的赵墨，在他遭受刺杀，中枪的那一刻起，就在为如何生存下去而接受挑战。</p>
急救室旁边的观摩室里，顾星月身穿军装，不停的来回踱步，偶尔停下来，往里面看一眼。</p>
当主刀医生出来时，她迎了上去。</p>
“送的及时，命算是保住了，但脊椎受损太严重……”医生话语有一个停顿。</p>
“没办法康复？”顾星月挑眉问道。</p>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关键是今后总瘫在床上……”</p>
顾星月没听进去，有些恍惚，直到听见昏迷不一定醒的词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