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些疑惑,我为什么要认输?”宫宝森对身后叶帅问道。</p>
“那自有您的道理,我这次也没想着赢,让别人出头也不错。”叶帅语气平静。</p>
宫宝森有些诧异,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已经到了不看重功名利禄的地步了吗?</p>
旁边的宫二也有些没想到,毕竟她自己都无法放下宫家的名声,只觉眼前的叶帅有点死气沉沉。</p>
“我拜师的时候,跟我师傅说过,不做恶,不叛国,我师傅说的是,让我把他的功夫传下去。”</p>
“我既然已经只差一步,何必去出那个头呢?今天过来,是我师傅要求,既然他叫我来,我便来了。”叶帅说着自己的想法。</p>
走前面的宫宝森,停了下来,严肃的看着叶帅。</p>
“你师傅了不起,找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师傅找徒弟,是很难找到合心意的,毕竟一代人一代事,徒弟自有他自己的想法,能理念相同还有如此天资的太少了。</p>
“不过,有些可惜,你的功夫不拿出来,这世间,岂不是少了一个宗师。”宫宝森有些惋惜,毕竟武林要繁盛,就不能是一枝独秀。</p>
“师叔不必可惜,我有自己的去处。”叶帅语气肯定,宫宝森则面露笑容,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便是不知归路,能看明白,已经相当不易。</p>
刚下过雨的街道,地面潮湿,宫宝森带来的人正在收拾行礼,准备今天就回东北奉天。</p>
“今晚的局,按北方的规矩,赢的一方请客,叶问不到场,我就不到场。”宫宝森叮嘱着宫二,告诉她接下来要办的事,按什么规矩来办。</p>
“你就代表我去。”</p>
“您放心,宫家人办事没丢过人。”宫二的回答让宫宝森眉毛一皱,心中不太满意,但自己马上要走了,还是算了。</p>
“走。”宫宝森转身上了马车,往车站而去。</p>
叶帅也没留下,之前丁连山执意要他跟着宫宝森走,也是有丁连山的顾虑。</p>
如果叶帅不走,留下来了,往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生,说叶帅背叛的,一定大有人在,哪怕叶帅也不是佛山人。</p>
宫二目送宫宝森离开,在刚刚天亮的黎明中干干脆脆的往北方而去。</p>
等黄包车远去,宫二才转身到回宾馆。</p>
金楼的厨房里,丁连山双手合十,祝愿师弟宫宝森能够平安。</p>
失去了不败的名头,很多牛鬼蛇神都会出现,只愿自己的徒弟,能保平安,让宫宝森有个晚年。</p>
“姑娘,这事万万不可。”姜叔劝道。</p>
“宫家没有败绩,输了,宫家有人会找回来。”宫二显然对于自己亲爹输给叶问的事情,不服气,那怕之前叶帅也出过手。</p>
在她的字典里,宫宝森就是不能输的,如果输了,那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会收回来。</p>
“把这个给姓叶的,他懂。”老姜双手接过宫二手中的信封。</p>
“宫宝森一身的武艺,马三得了他的刚劲,他女儿得了他的柔劲。是六十四手的唯一传人,一手叶里藏花,更是防不胜防啊。”金楼里,瑞老先生和其他的人在劝叶问别去,输赢都不好听。</p>
“一个女子在金楼摆下霸王夜宴,就是让你非出来不可。”</p>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南方武林不懂规矩,本该赢者摆的宴现在却要宫二来摆。</p>
“别小看她是个女的,武行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上门,准没好事。”灯叔靠在椅子上,讲着江湖的忌讳,其实就是不想让叶问去。</p>
“过桥不怕兵,人家摆这大的场面,怎能不去捧个场,何况六十四手,我还想再会一次。”叶问显然听不进去。</p>
金楼大厅,摆了一桌好菜,几十个姑娘或坐,或站的立在宫二四周。</p>
宫二还是身穿黑色的衣服,不施粉黛,含胸拔背,自有一番学武之人的气势。</p>
与那些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完全不同。本该欢声笑语的场面,却死寂一片。</p>
此时的宫二如同逆风而上,在普通女人装饰自己的时候,她已经独立生长了。</p>
轻轻的音乐声中,叶问放下礼帽,抚摸一下头发,金楼里的先生们,目不转睛的看了过来,姜叔带着他的猴子,等在门外。</p>
“三天前,我爹就坐在这个位置。今天,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宫二脸色冷漠。</p>
“请。”叶问没有多说,意思是你画下道来。</p>
“可惜了,这一层的精致。”宫二扫视了一圈,好似带着惋惜,其实她想说的是,今天,她会出手,不会和她爹一样比想法。</p>
“功夫是纤毫之争,真打坏了东西,算你赢。”叶问显然有些瞧不起宫二,在他的心里,宫二不就是一女人罢了。</p>
宫二没有反驳,只是那股不服气的气势冒了出来。 挥退那些姑娘们,来到大堂的中央,两人相对而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