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这样的人要挟起来,那可就于他来说,太得心应手了。 此番只要询问出米仓山头各处储备物资、以及绿林人物分布间的秘密,如此大的功劳,可以说能够令卞喜直接荣算巨大功劳了。 只是不曾令卞喜料想的是,他刚是俯身将耳朵凑到斜旁,置于这吴重嘴边,后者竟是愤而伸头,一口便大张冲前,咬将了下去! “啊!” 惨叫之声倏尔于帐内响起,可以说是声震周遭,直传帐外,惊动诸人。 就连这时跑去一边,查探郭里伤势的范春,也忙于他一道寻声望去,这才瞧见,吴重竟是直接用力,把那卞喜的一只耳朵,都给完全咬了下来。 “你这浑蛋、杂碎!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砸成肉酱!啊——” 当卞喜反应过来之时,身形爆退,踉跄摔倒在地,已是将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持锤向吴重凶猛砸去,一边愤怒嘶吼着道。 只是在这般突然袭来的剧痛之下,他脑袋已然陷入一片浆糊,前方视野混沌受阻,这一掷压根便没有砸中吴重。 反而是在那门楣毡帐边缘处,刚好便砸到了第一位再次进入大帐内的许褚下属。 “噗!” 一口老血喷吐出来,那名下属便直接被这重达三十来斤的铁锤,所敲碎了面门头骨,直接栽倒了下去,当场殒命。 而后跟随进来的另外一名许褚下属,自然被吓得不轻,当下一个身形不曾站稳,便应声跟着倒地,面色一派煞白。 他估摸着也有些懵,怎么一来便遭遇了如此变故,直教人摸不着头脑。 而许褚在外,听着帐内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整个人面庞也极其铁青,显然是耐性快被消耗殆尽了。 话说这边厢,帐内门楣掀开又被放下,吴重抬眸间,准备畅笑站起,吐出了口中咬下的对方耳朵,鲜血同样染红了他的一张大口,令人远远瞧去,颇为渗人。 他本欲起身就势寻机,拾起地面上的那柄砸出铁锤,反向结果了正在地上无助痛苦挣扎的卞喜。 但吴重眼角余光一个斜瞥,这才发现地面不远处一角,正躺着此前范春那柄扔掷出去,将先前一名士卒秒杀的毒匕。 他随即眼眸一亮,想起此前郭里与范春二人临出发时所言,有意提点过此柄匕首之危,因此当下心中迫切,涌上一抹欣喜之后,便及奔赴上去,意欲拾取。 可惜最终,吴重还是仍旧慢了一步。 那名随后跟进的许褚亲卫下属,在踉跄后退倒地间,手掌撑地,却是恰好便触碰到了这只毒匕的刀柄。 “嗯?怎么还有把匕首在这儿?” 瞧见匕首的刀刃上面还沾着血,这名亲卫下属当下一怔,有些恍然,随即瞥见吴重朝他这边迅疾扑将上来,更是不再有丝毫犹豫,当即条件反射一般的,顺势拾起便刺。 吴重奔走速度之快,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扑将了上来。 他双脚离地,此刻在半空根本来不及再反应闪躲,瞳孔睁大间,眼瞅着便要撞上了对方抬手刺来的匕首尖端。 因而吴重身心骇然,浑身汗毛倒竖,努力在空中做了一个倒转翻滚,险险避将开去,落于一旁地面,但左侧手臂之处,还是被划伤了一道小口子! “可恶啊,就差那么一点!” 感觉到手臂之处传来的隐隐痛楚,吴重心知自己这下完了。 那匕上所喂之毒是何等的剧烈,几乎能够做到见血封喉,此前贸然闯进的这名士卒,便是同样一个皮外擦伤,立刻当场倒地气绝。 吴重此刻心如死灰,倒地便即等死,然而片刻之后,他却依旧呼吸如常,甚而连体内腹痛之感,都是忽而瞬间消失了大半! 这般突如其来般的变化,直令得他整个人,瞬间便是愕然怔在了原地。 不过一旁的那名亲卫下属,可并不知晓此刀柄上喂了剧毒,虽说他同样觉察出刀上之血隐隐有些发赤,但尚自以为是晚间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未曾过多留意。 他见吴重躲过了自己的要害攻击,不过是擦伤对方一处皮肤,心下一凛,瞧得对方倒地发呆之间,瞅准了时机,便是再度一个起身,当即便是执匕刺去。 “吴重,当心后面!” 大帐之内的另外一旁角落处,郭里与范春见状,忙不迭齐齐出声提醒。 只是他们还需防备卞喜下手偷袭,得上前将之制服,一时无法分心相助吴重。 吴重闻言,几乎是再度猛然回神,翻身险险躲开了后背来自那名亲卫下属的偷袭,同时滚至一旁的方桌边,操起自己随身所携长刀,便重新立定。 此间局势紧张迫切,已是容不得他再去过多细想分析,为何自己被那柄毒匕划伤了手臂皮肤,但却并没有当场气绝毙命了。 可当吴重想要举抬自己受伤的左臂时,他却又感觉整条臂膀都是如注水银那般,显得沉重酥麻无比,自己根本无法使上劲气,甚而连抬举起来,都是尤显吃力。 “嗐,看来我的确是中了那匕上之毒的。” 如今吴重单臂,虽说感到腹痛有所消失,肚内酥麻之感渐起,但许是因着方才绞痛太过,现下仍是不曾完全恢复力气,整个人的战力,恐怕较之寻常时分,也只剩下了三四成。 “嘭、嘭——” 两人再度冲上前来,激战做了一处,如此打斗,那名亲卫下属自然是也不可能当真就用所拾来的短匕,因此也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单手握持,招招直逼吴重要害。 “寨主、主母,你们快走罢!我身中剧毒,已经是活不了了,现在不走,寨中那么多弟兄就要枉死在米仓山头了!” 感受着身体之上的力气渐渐消退,吴重只怕自己难敌眼前这人,于是乎在得手空档之际,便偏头冲另外旁侧的郭里与范春,苦口相劝道。 “把他们两人都解决了,一起走吧!我们是兄弟,我不会——小心!” 郭里还想要再行开口拒绝,但一旁的卞喜这时冷静下来,强忍阵痛只手捂住耳朵,方才已是撤下了身上的一块衣布,将耳朵暂且缠裹,再度冲上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