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明很认真地坐了下来，把文件摊开来，指着其中的一处说道：“我仔细地根据赵军的口供调查了他的行径，这些行径都是有人证的，比如是局里的人看见过他，或是传达室的老周，或是居住他家附近的邻居，或者是其他方面的证词等等。” “你说重点。”高兵直接说道。 “根据赵军的口供，吴宗仙被杀的时候，他是明确从特高科参加完培训，回的家里，当时的司机可以作证，案发时间，赵军一定不可能在现场，以此推断，赵军肯定不是那名神秘杀手。”杜一明解释道。 “这一点，我们也是如此认为的，白狐和杀手是两个人。”高兵也解释道。 这个猜想一直有。 “所以，可以明确，赵军不是杀人。”土肥原也跟着说道。 “对。”杜一明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白狐在特务局，所做的核心事件，有以下几条，一是围剿松原游击队的情报传递，这个人去了北郊的交通站，这个人，一定，且，只能是白狐，因为他还没有完成和李逵的对接，和李逵的对接情报是后续截获的，所以不可能是外围的那个杀手，那么这个人一定只能是白狐，但很不巧，赵军，那个时间点，人就在特务局的办公室！！这一点，有一个人可以作证，那就是张芳芳。” “大家都知道，张芳芳是特高科潜伏在特务局的人，秘密负责监视各处长的信息。”杜一明又补充了一句。 “非常好。”土肥原夸赞道。 杜一明激情的论证也说服了高兵和土肥原。 “所以，赵军不是杀手，也不是白狐，但是，白狐和杀手，肯定是同一个人。”高兵从这一逻辑论证中，得出结论。 “对，除非北郊和杀吴宗仙的，是两个人。但行动队对此弹道，手法都做了详细的比对，认为，北郊的杀人手法第一次出现，肯定是杀手，所以这个杀手只能是白狐。”杜一明解释道。 其实这个论断，起初高兵一直是如此推测的，只是后面，被白狐的迷魂阵搞晕了，导致逻辑完全混乱。 秦天在一边，听地瑟瑟发抖，终于还是被这些人找出漏洞了。 这案子都结了，都上报了，赵军的口供已经天衣无缝了，可惜，时间不能倒流，赵军的痕迹不会被抹去，不是白狐，自然不可能形成完美的证据链，漏洞是非常多的。 本来秦天赌高兵和日本高层，对此事的立功心切的心态来结案，秦天也成功了，高兵也确实中计了，也确实按秦天预想的去汇报了，日本高层也因此结案了。 但终究，没有骗过土肥原。 杜一明历时两周的秘密调查，还是找到了漏洞。 “我有一个想法。”杜一明是老特务，做事很细，比郑奎细心太多了，他是高兵的完美执行者，冷静，细腻，谦虚，敏感，强逻辑，和高兵完美互补。 “你说。”土肥原说道。 “咱们既然没法直接找出白狐，但咱们可以利用这个方法来排除谁不是白狐，理论上，在北郊事件和吴宗仙被杀事件，还有土肥原老师刺杀事件中，所在的时间点，有明确人证的人，一定不是白狐。”杜一明非常激情地说道。 秦天听地非常心慌，杜一明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秦天想插嘴，但是又怕被怀疑。 “秦天，你怎么想？”高兵询问道。 “杜处长的整个逻辑和演算都是很完美的，我不反对，很支持，只是我强调一下，这其中，咱们的前提条件，白狐和杀手是同一个人，必须正确，这个前提错了，后面的排除法也就全错了。”秦天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反对，杜一明的推理本来就非常正确。 土肥原和高兵都赞同，自己若反对，显得更可疑了。 “你说得对，这个细节咱们再推敲推敲，一旦混乱在一起，就全错了。”高兵就是被混乱搞错了逻辑的。 “这样，先按杜处长的这一套去执行，秦天帮忙一起调查，争取先排除可信任的同事。”土肥原说道。 “好的，那我先去忙。”杜一明起身，得到领导的肯定，很有干劲。 “等等。”高兵喊住，问道：“郑奎的事查的如何？” 高兵是指郑奎死前要汇报的重要情报之事。 “最近被这些事给耽搁了，还没查，后续就介入调查，但我打听到，事发前，是有人给郑奎处长打过电话的，当时郑奎没有接到，是小武接的，但郑奎和小武都死了，死无对证，我暂且搁置了。”杜一明如实说道。 “要继续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很可能会成为突破口。”土肥原给了明确的指示。 “好，那我先出去了。”杜一明和三位领导打了招呼，就先出去了。 秦天坐在那里，浑身冷汗直冒，如坐针毡啊。 自己的这招移花接木术被破了。 “秦天，你汇报什么？”土肥原询问道。 “这次人质交换意外的善后，人员伤亡情况以及家属财务补贴。”秦天回答道。 “嗯，这些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土肥原认为不需要汇报：“还有其他吗？” “现场的地雷技术端也做了全面的技术解析，这个地雷采用的触碰方式和敏感度都是很厉害的，比我们大日本的地雷还要先进一点，市面上，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地雷，虽然很简陋，但很有效，我认为，是自制的，对方因为硬件材料上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但是在才能和知识上是很超前的。”秦天也是很认真的，没有保留的分析。 “是不是有点和之前白鸽案的爆炸很像？也包括后续的几次城中爆炸案的炸弹有异曲同工之妙？”高兵笑着提醒道。 “风格相似，但无法证明是同一个人，不过，其他派系目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认为是同一波人或同一个人。”秦天也不去故意反驳。 作为潜伏者，不能把自己带入到潜伏者的身份中去工作，而是要以非潜伏者的身份去工作和思考，才不会暴露。 听了秦天的话，土肥原和高兵彼此都看了一眼。 “是白狐。”高兵微笑着下了一个结论，他太熟悉这个可怕的敌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