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穿好衣裳,又飞快地在希月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湿热的吻,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屋子。 院子里,琴嬷嬷沉着一张脸,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她那两道精心描绘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和扭曲。 大贵略显踌躇的缓缓走过来,看着他娘亲的怒容,不禁脸色涨得有些通红。 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开口解释些什么,琴嬷嬷便瞬间如同被点燃了的炸药桶,冲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 “你这个没了女人就不能活的混整东西!” “谁让你又私自跟希月搅和到一起去的?” “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现在见了她的面,就全当那些话都是耳旁风了吗?” 琴嬷嬷一边怒吼着,一边抬起手,朝着大贵的后背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还有些不太解气。 “你们两个就那么迫不及待,非要在一起不可?” “我看你是不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不甘心是不是!” 直到琴嬷嬷声嘶力竭地发泄一通,摇摇晃晃地跌坐在石凳上,大贵才终于微微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娘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希月没有半点关系。” “都是我是我忍不住要跟她” 大贵紧抿着唇,对自己之前的行为,丝毫不感到后悔。 早知道男女之间的事,竟如此的美妙销魂,他却白白地浪费蹉跎了那么些年。 “希月她她是个好姑娘,我对她是真心的,日月可鉴!” 大贵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与决心。 “娘”他说着,扑通一声跪在琴嬷嬷的面前。 “如今我跟希月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您就看在我孝顺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成全我和她吧。” “我在这儿,跟您磕头了。” 大贵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不一会儿额头上便一片通红。 琴嬷嬷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嘴唇颤抖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闹了半天,错的人原来竟是她自己。 她这么费心费力地替儿子们谋划,为了他和二贵的将来着想。 百忙之中还特意跑过来,准备跟余冬玉说说,今天晚上让她和大贵两人圆房的事情。 结果迎接她的,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你!你这个逆子,你” 她指着大贵,浑身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底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贵看着娘亲气成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可他跟希月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分开了。 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希月这样美好的女子,跟他完全没有任何瓜葛,他的心里便如同刀绞般的难受。 他站起身,上前几步轻轻地扶住琴嬷嬷。 “娘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全都是儿子的错了。”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 “只是娘经过了昨天的事之后,我才终于发现,我这辈子不能没有希月。” “哪怕以后跟她在一起,会承受许多的流言蜚语,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我也认了。” 琴嬷嬷气得直摇头,用手扶着额,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她不赞同儿子与希月在一起,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怕那些流言不成? 村子里的流言固然很可怕,可真正令她担忧的,却是其他事情。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即便我再如何反对,想必大小姐知道了你们干的好事,也一定会让你和她在一起的。” “我再多说下去,也不过是枉做小人,还要平白招惹你们的嫌弃。” 她的身子晃了晃,挣开大贵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院外走去。 余冬玉和灵秀小心翼翼地守在侧门处,见琴嬷嬷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急忙快步迎了上去。 “婆婆婆婆,你还好吧?” “大贵哥哥和希月姐姐做羞羞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余冬玉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琴嬷嬷盘问她的时候,隐瞒不说的事。 见到自己的婆婆走过来,急切地向她和盘托出,她看到的一切。 琴嬷嬷看着面前这个,目光清澈单纯,一脸无辜的少女,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必说了,我全都知道了。” 余冬玉虽然有些懵里懵懂,却看得出来,婆婆的脸色有些难看。 “婆婆别生我的气,刚才都是灵秀不让我说的,她说要保密。” 她像是生怕会惹得婆婆不高兴,着急地解释道。 琴嬷嬷的目光扫向一旁的灵秀,见她低着头,两手揪着衣角,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 “灵秀说得对,你们之前看到的一切,都要保密,跟谁都不能说。” “要是有人问起除了大小姐之外,旁人的面前,一个字也不能漏。” 琴嬷嬷一脸严肃,认真地叮嘱两个姑娘。 她虽说对大贵和希月的做法,感到十分的气恼,更是对大贵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说到底,都是自家人,该维护时必须得护着。 “都记住了吗?” 她沉下脸来,看向余冬玉,语气也变得重了起来。 想到接下来,她还得再次去大小姐跟前禀报,又得尽快给大贵和希月把婚事张罗起来。 她的头便一阵阵地抽痛。 之前提过的缓一个月再成亲,眼下看来已经是不必要了。 往后如何,单看大贵自己的造化吧。 余冬玉吓得小脸一白,眼泪在眼眶里几欲滴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婆婆突然之间,又变得对她这么严厉起来。 好像就是从灵秀哄着她,让她保密开始,婆婆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她转头看向重重点着头,发誓保证的灵秀,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