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一大早上便来了顾家,被宅子里的下人们安排坐在凉棚下,等着他们家大小姐回来。 茶水是续了一杯又一杯,甚至顾家的下人,还贴心的端上了一笼包子,让她用了早饭。 就是迟迟不见他们口中的那位——顾大小姐出现。 倒是他们家的肉包子,做得分外美味可口。 那味道,比镇子上任何一家铺子里做出来的,都要香气诱人。 咬上一口,满满的浓香汤汁,流了她一嘴,直馋得她差点把舌头一起吞掉了。 洪氏一口气吃了四个,这才停下手,见还剩下两个包子,她也没舍得吃。 而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把两个肉包子,塞进了袖袋里,准备带回去,让当家的也尝一尝这美味。 没成想她刚把两个肉包子藏好,陡然听见老二的喊声,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身子一抖。 袖袋里的肉包子,差一点儿掉出来。 洪氏没好气了瞪了老二一眼,见只有他一个人找过来,眼中不由得透出一抹失望。 “老二啊!你是过来找我的?还是来找顾娘子有事的?” “若是找顾娘子,我怕你是有得等了。” “听她宅子里的下人们说,她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出去了,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呢。” 洪氏说着,面上带着一抹不耐烦,换了个坐姿继续等着。 “我不找顾娘子,就是过来找大嫂你的。” 余建才笑得眉毛眼睛挤到了一起,看上去格外的皱巴。 “你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跟大哥赶紧回镇上去吧。” “毕竟家里的铺子要人看着,你们的小宝要会哭着要娘不是?” 余建才思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干巴巴的挤出个理由来,听得洪氏一愣一愣的。 “二弟你这是要撵我和你大哥走?” 洪氏颇为不满地皱了下眉。 “我跟你大哥才回村多久?你就催着我们离开了?” “再说了!我们如今住的可是老宅,跟你那青砖大瓦房,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洪氏回绝得十分硬气,完全不给余建才解释和辩驳的余地。 “误会大嫂这话说得,真是误会我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铺子里的生意吗?” 余建才有些手足无措地扯了扯衣裳,恨不得暗自扇自己一巴掌。 “只不过大嫂怎么会到顾家来?找顾娘子有什么事吗?” 他像是突然才回过味来,大嫂到顾家的目的。 难不成是为了希月? 余建才的心里打了个突,想到那个曾经温存小意,娇柔无骨的小娘子,他只觉得喉头一紧,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下意识的四下张望着,期待能在这里,跟希月再度重逢。 “我过来是找希月,跟她说点事情。” “没成想,这宅子里的下人们非说不行。” 洪氏想到这件事,便不由得为之气恼。 听大嫂提到希月,余建才瞬间便来了精神。 “大嫂过来找希月?你找她要说什么事啊?” “我在这宅子里,倒还认识几个管事的,要不我帮你去找找她?” 他几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要立马动身,朝着顾宅的后院寻摸。 势必要把希月那个小娇娘,从顾家给翻找出来不可。 “你去找?你找能行吗?” 洪氏不由得有些意动,她在这里干坐着等顾娘子回来,也不是个办法。 谁知道那位大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露面。 眼看着太阳都升起来老高了,她总不能真的把一整天的时间,全浪费在顾家这个凉棚子底下。 虽说坐在这里还算阴凉,时不时的有下人过来,续上茶水。 喝的茶甚至比她在自己家里备下待客的茶,还要好上许多。 可这到底是耽误事儿啊! 她若是家里没有铺子要管,不必操心小儿子的事,倒可以在这里坐上一天。 反正到了饭点,说不定还有下人,会给她端了饭菜送过来。 不得不说,顾娘子家的小生活,过得真叫一个有滋有味儿。 “大嫂这是瞧不起我了不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余家村的村长。” “顾家的宅子里,谁不认识我?谁又不给我几分薄面?” “大嫂只管坐在这里等着,我一定给你把希月找过来。” 余建才丝毫没有深想,大嫂一大清早,便跑到顾家来找希月,究竟是所为何事。 他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再见到俏娘子一面,心头便好似有一团火,在不断的灼烧。 洪氏的眸光闪了闪,面上终于扯出丝笑容,看向余建才的眼神也缓和了几分。 “既然二弟有办法,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实在是这个事吧,我只能跟希月当面说,旁人是不好传话的。” 洪氏说着,脸上带着点不自在。 顾家的下人们曾问过她,来找希月具体有什么事情。 可这话,让她怎么好对外人讲? 说她来找希月,是讨要东西来的? 按理说,当礼物送出去给人家的东西,不好再问人家要回来。 只不过她一想到当家的这趟回村,不仅可能损失之前垫付的一百文马车钱。 还有可能要搭上一整天的时间,心气无论如何都有些不顺畅。 反正希月以后,也不会是他们余家的人,她的那副耳坠子,凭什么白白便宜了她。 余建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径直轻车熟路的,朝着顾家管事们所在的屋子走去。 “大嫂你就瞧好吧!我保证给你把希月带过来。” 想到他昨晚刚刚知道的最新消息,他的心底便升起一股恶趣味。 不知道大贵听说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曾经是卧春楼里的姑娘,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那小子知道这个爆炸性的真相后,该有多么的目瞪口呆。 他神清气爽地敲响了大贵和二贵,办事时所在的屋子。 “大贵!大贵!” “我是余村长啊!有急事找你,你在里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