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丰兄弟!可算是见到你啦!” 余茂才在见到余建丰的那一瞬间,激动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他一把冲上前去,紧紧地攥住余建丰的手,像是生怕他会突然跑了一样。 “你是茂才?” “这么晚了,你过来找我,是村子里出什么事了吗?” 现如今村子里住着的,除了自家那个不大省心的二弟——余建才,再就是那个没太多存在感的余建农了。 在他看来,只要老二不犯浑,村子里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会找到他。 “快快!先进屋说话。” 余建丰不明所以地看向余茂才,还是带着几分热情的准备拉他进屋。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同族兄弟,自己如今混得好了,在兄弟们面前,更要表现出一个大哥的样子和风度来。 “不不急!” “建丰兄弟能不能先帮着垫付一百文的车钱?” “那个建成兄弟如今还在马车里,没能下来呢。” 余茂才说得有些含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些许难堪。 转念一想,他又淡定下来。 之所以会坐马车回来,还不是因为余建成的伤势太过严重,没法走路的缘故? 要是只有他自己,怎么也不至于会跑过来,找建丰兄弟借车钱啊! “什什么?建成在马车里?” “你们这是大晚上的,怎么还坐着马车过来了?” 最关键的是,坐马车就坐吧! 你们爱怎么坐,他也管不着。 可坐不起马车,还坐个什么劲?闹得现在要问他借车钱! 他是倒了什么霉,前有老二过来要希月的卖身契,如今又来个问他借车钱的同村兄弟。 “唉建丰兄弟有所不知这事情,真是说来话长啊!” “先麻烦你帮建成兄弟垫付下车钱,等他好转以后,肯定会把车钱还你的。” 余茂才看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余建丰,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大晚上的谁突然从屋里出来,身上会揣着银子?” “一百文钱是吧!你在这儿等着!” 余建丰心头暗恨的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转身回屋去拿银钱去了。 好在一百文钱,对他来说不算多。 可也架不住以后,总有这样的同村兄弟,有事没事的跑到他店里来,找他应急啊! 说不得待会儿回屋拿银子,还要受自家媳妇的埋怨。 余茂才在宜兰酒铺的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时不时的仰起头,朝屋子里张望着。 后院有些昏暗,完全不像顾娘子家的院子里,一到夜间便会亮起石灯笼,照得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这么一比较下来,建丰兄弟家在镇上的日子,过得倒是比顾娘子家,还要节省许多。 余茂才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心里更是担忧着马车上的余建成。 他伤得那样重,又在监牢里拖了那么长时间,没有得到救治。 也不知道建丰兄弟待会儿,能不能帮着给他请个大夫。 只是,如此一来,建丰兄弟的开支就整大发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在马车夫不住的催促声中,余建丰终于从后院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来。 “家里媳妇在闹意见,刚才跟她好一通说,这才让我拿着银子出来了。” “唉茂才兄弟啊!实在是对不住,让你们等久了。” 余建丰一走出大门,便带着几分歉意地解释道。 他可不能让村子里的兄弟们觉得,从他这里借银子,是件容易平常的事情。 万一被他们传回村子,以后谁手头紧了,都上他店里来打秋风。 他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了。 余茂才正准备不请自入,找进后院里去。 听余建丰这么一说,顿时老脸一红,暗自庆幸刚才没有那么冒失的闯进去。 他毕竟算是个外人,碰上他们夫妻争执,多少有些难堪。 “没不碍事,不碍事!” “实在是麻烦建丰兄弟了。” 余茂才接过余建丰递过来的一百文钱,转身便交到马车夫的手中。 车厢里的余建成,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马车到了长北镇之后,他便再也强撑不住了,在感觉到马车停下,余茂才下车借钱的声音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终于快要到家了,他总算是要得救了。 余茂才一进了车厢,手下意识地探向余建成的额头,只觉得一阵烫手。 他惊得把手一缩,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紧赶慢赶的将人背上下了马车,趁着余建丰还没关严店门的那一刻,强硬地挤了进去。 “建丰兄弟建丰兄弟等一等啊!” “我们还没进来呢!” 余建丰看着余茂才身上背着的余建成,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们这是要闹哪样?还有完没完了? 他满头黑线的看向余茂才,实在搞不懂他这番操作,到底是要闹哪样。 “你你们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余建丰的语气显得颇为不耐,他一个做小本买卖的人,哪里经得起这些不相干的人盯着折腾。 “建丰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啦。” “建成兄弟在县衙大牢里待了几天,伤得太重,已经陷入昏迷了。” 余茂才哭丧着脸,语气中满是无奈。 他也觉得很冤好吧! 自己去县城闯天下的发财梦,还没开始做呢,就彻底破碎了,他该找谁说理去呀! “他如今正发着高热,怕是还得麻烦建丰兄弟,帮忙给请个大夫。” “拜托啦!” 余茂才不管不顾地直接将余建成放到椅子上,任由毫无知觉的他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哎哟喂!你看看这事儿闹得!” “怎么会是你把他从县衙带回来的呀?”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分明看见,余建成的脸上,泛着不同寻常的潮红,身上更是散发着阵阵恶臭。 余建丰满肚子疑问,看向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的余建成,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