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希月还没来得及拜堂呢,便又生出这样的变故。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兜兜转转之后,他未来的媳妇,那个跟他洞房花烛夜的姑娘,居然还是变成了余冬玉。 一时间,大贵的心里五味杂陈。 “对啊!不是她还能有谁?” 琴嬷嬷看着大贵的神情,心中也有些不忍。 可她知道,这个时候,得尽快让大贵认清现实。 “儿啊!这或许就是你的命吧!” “咱们得勇敢的面对,接受现实,好好的过日子。” “再说,她可是你娘花了五十两银子,加那么多好东西,换回来的儿媳妇呢!” 琴嬷嬷说着,拍了下儿子的肩膀。 大贵的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余冬玉那张娇俏的脸庞,那带着几分娇憨的笑容。 还有那天晚上,她依赖着自己,声音轻软地跟他说话时的样子。 似乎以后他的媳妇,是这样一个女子,倒也是件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大贵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润。 “儿子儿子都听娘的安排。”他小声地说道。 “只是跟希月的婚事,毕竟是禀明了大小姐的。” “眼下要退亲,怕是不能这么无声无息地瞒着吧。” 如何跟大小姐说明,才是大贵最感到为难的事情。 替希月求情,让她被大小姐赎身,进顾宅来当差,可是他亲自跪求了大小姐的。 现如今希月竟有这样不堪的过去,万一大小姐知道了 也不知心里,会如何想自己。 “别怕!一切都有娘在呢!” 琴嬷嬷看着儿子那一脸为难的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 “咱们也是被希月给骗了,眼下既然知道实情,退婚自然是应该的事。” 一个身世烂得底掉的姑娘,也想嫁给她大儿子,幸好老天有眼,让大贵在成婚前知道了真相。 要不然以后等她给大贵生了孩子,再知道这事,岂不是要把他们一家人的脸,全都丢尽了! “娘跟你一起去找大小姐说这事,定不会让她怪你的。” 琴嬷嬷说风就是雨,母子两商量妥当之后,便带上大贵往主屋的方向去了。 顾千兰刚找了几只小动物,分别给它们喂了些,从瘦猴手里换过来的药。 还没等到结果出来,就听见琴嬷嬷母子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过来。 她眸光暗了暗,立即快步回到主屋,刚一落坐,便听到敲门的声音。 “进来” 看到进来的琴嬷嬷母子俩,脸色都有些尴尬和不悦,顾千兰轻轻地挑了下眉。 “琴嬷嬷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她语气轻缓地问道。 “大小姐”琴嬷嬷还没说正题,便率先拉着大贵一起跪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惶恐不安。 “我这个不孝子实在是让人操碎了心,婚事一波三折,眼下怕是又要” 琴嬷嬷说着顿了顿,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竟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算是终于理解,刚才儿子的纠结与不安,都是所为何来了。 面对着坐在上首的大小姐,她就是有种天然的畏惧,不敢随意和放肆的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尤其还是,她马上要说的话,肯定会引起大小姐的不快,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地措辞。 “大贵的婚事?他与希月的婚期不是已经定下了吗?” 顾千兰心里打了个突,不动声色地开口道,紧紧地盯着琴嬷嬷和大贵。 琴嬷嬷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大小姐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 仿佛她那目光如同火焰般,让人不敢直视。 “奴婢们不敢欺瞒大小姐实在是大贵跟希月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她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思考着该如何往下说,才能尽量减少大小姐的怒火。 “婚事不成了?这又是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她惊讶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大贵,只见他脸色微微泛红,紧抿着嘴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奴婢有愧!之前对希月的来历一无所知,贸然替她求情,让她进了顾家。” 大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里更是充满了恐惧与愧疚。 “如今骤然知道真相,实在有些无颜面对大小姐。” 大贵说着,磕了个响头,身子也埋得更低了些,仿佛想要将自己藏起来,逃避这一切。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越发不明白了?” 顾千兰微微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显得严肃起来。 琴嬷嬷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大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我与大贵刚刚才得知,希月她她曾经是卧春楼里姑娘,而且还是被便宜甩卖出来的。” 想到他们家大贵碰上这么个糟心事,她的脸都被气得通红。 她早就看希月不顺眼,觉得那姑娘长得一副勾人魂魄的俏模样,如今一看果然! 连卧春楼都嫌弃她,十两银子甩卖出来,都没人要。 “希月那丫头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自己从楼子里出来的,居然瞒着大家不说。” 琴嬷嬷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便有些气愤难当。 把他们家大贵哄得晕头转向的,骗得他们一家子好苦啊! “哄着我们大贵跟她成亲,幸好!老天有眼,让我们提前知道了真相。” “哼!不然,这样的人进了家门,才真是” 琴嬷嬷说着,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虽说那丫头是大贵求情弄进来的,可他们家才是更大的受害者啊! 只希望大小姐能看在她这张老脸的份上,不会计较大贵的过失。 顾千兰面色沉静,冷冷地看着跪在下首,侃侃而谈的母子俩人,一时间神色莫辨。 她的目光扫过琴嬷嬷和大贵,心头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失望。 她原以为,大贵既然不在意,希月曾经跟过余村长的事。 那么,也就不会在意她曾在卧春楼待过,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