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根按着老九说的地方,顺利的找到了吕氏的家。 看着院门口挂着的白幡,他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 老九这回的事情办得可真不错,对他的胃口,合他的心意。 他探头朝院子里张望了片刻,见屋里并没有人出来,出奇般礼貌地敲了敲敞开的院门。 “有人在吗?家里有没有人啊!” 杨根探头探脑的走进小院,见这里被收拾打扫得还挺干净,心里不由得对那个小妇人又多了一分满意。 卢婆子一清早就把家里的孩子们全给打发出去,不管上地里忙活也好,去小山坡上捡些柴回来也罢。 总之不干些农活,不许回来吃饭。 总算是等到家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她这才躺在自己屋里,细细地思索着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家里没了壮劳力,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兔崽子们,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睡不着觉。 还不等她眯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她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连鞋也来不及穿好,便急忙从屋里冲了出来。 该不会是她的铁头回来了吧! 她眼神闪亮地冲出屋子,正对上一个汉子,十分陌生的脸庞。 她立刻顿住脚步,心生警惕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汉子,上下打量着。 “你找谁?” 来的路上,杨根已经把这家小妇人的底细,都扒拉了一下,得知她刚去世的男人叫铁锤,家里有五个孩子全都没成家,心里愈发有底了。 他面带着微笑,看向卢婆子语气和蔼地打着招呼。 “您就是卢婆婆吧?铁锤媳妇吕氏,是您的大儿媳妇?” 杨根说着便像是自来熟一样,在院子里四下转悠起来。 “我是铁锤他娘,吕氏的婆婆,你哪位啊!” 卢婆子看着面前的陌生汉子,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 这男人来得好生奇怪,到底是找她的,还是找她家老大媳妇的? 一个大男人,在她家老大死的第二天,便上门来找他的媳妇 这不得不让卢婆子的心里,一下子就生出些不太好的想法来。 “呵呵!是这样的。” “我是才从府城搬到村子里来的,听说你家大儿媳妇守寡在家,特意过来跟您老人家说点事情。” 杨根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便表明来意。 卢婆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好哇! 她原想着吕氏是个好的,没想到铁锤昨天才死,今天就有野汉子问到家里来找她了? 她是当她这个婆婆是个死人不成? 卢婆子看着面前这个一身腱子肉的汉子,到底还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忍了又忍,这才没有把手摸向门边的扫帚。 她倒要看看,吕氏这个姘头找过来,准备跟她说些什么。 “难为你还从府城特地赶过来你来找我?还是找吕氏的啊?” 卢婆子耐着性子,凉凉地开口问道。 她才没了大儿子,心情正坏得不行,现在又没了可以一惯能拿来出气的王春儿,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出不去呢。 她倒要看看,吕氏这个大儿媳妇,给她准备了什么样的大惊喜。 杨根并不解释卢婆子的误会,反倒是笑了笑,带着几分讨好。 “我过来自然是找您的啊!” “吕氏她现在呵呵,在我那儿睡着呢。” 杨根的话音一落,就仿如一声炸雷响彻卢婆子的耳边。 她的脚步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汉子,恨不得剜出个洞来。 好她个吕氏,她的好大儿媳妇。 铁锤的尸骨未寒,她居然就已经 卢婆子恨得牙根直痒痒,只恨自己早上,为什么没有拿扫帚,狠狠地抽打吕氏那个小贱人一顿。 眼下她不过是让她找顾娘子要点赔偿,或者回娘家拿些好处。 她便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地,跑到自己的姘头那去了。 “你你找我做什么!” 卢婆子颤抖着手,指着面前依旧一脸带着笑意的男人,只觉得他的面目可憎。 吕氏!吕氏那个小贱蹄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勾搭上了? 居然就在她和铁锤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事来! 想到她可怜的铁锤,到死都还不知道吕氏干的这等好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杨根像是没有看出卢婆子的气愤和恼怒,依旧笑得一脸无害的样子。 “我找您老人家,自然是谈谈吕氏的事啦。” “您看我们是就在院子里谈呢?还是进屋去说说?” 杨根有心想进屋里去,看看这户人家里的条件如何,也好能让他的心里更有底气一些。 可看着卢婆子那气得浑身颤抖的模样,又怕他待会儿要说的话,真把这老婆子气出个好歹来。 到时候两个人在屋子里她要赖自己些什么,他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啊! 卢婆子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深深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她这辈子,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白发人送过黑发人了。 现在再加上一条,吕氏这个最得意的大儿媳妇,外面有了别人,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在院子里说吧!屋子里实在简陋,进去怕是不方便。” 卢婆子嗡声嗡气地说道,率先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子坐下。 “我今天这趟过来也是想让您老人家给句准话。” “吕氏现如今也是自由之身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归家啊?” 杨根直白地笑着说道,丝毫不在意卢婆子脸上阴郁的神情。 阴郁好啊!越生气他就越高兴,这老婆子越恼火他就越有机会。 “归家!?她归哪门子的家?” 卢婆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纵然她的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真正亲耳听到这番话,还是气得她七窍生烟。 “她吕氏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 “再说,她可是给我家铁锤生了四儿一女的人,归家?!我呸!” “她这辈子都别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