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根一边吼着老九,一双眼睛不住地朝着床上躺着的小妇人瞟去。 他虽然嘴上不断地指责着老九,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倒是个会办事的。 来村子里时间不长,就给他们弟兄们弄了个女人回来。 只是想到他们几个还要在这个村子里,继续住下去,真要惹出些事来,反倒是个麻烦。 “二哥” 丁盐到底是个脸皮子有些薄的小年轻,被自家二哥这么一说,小脸顿时便一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行了!你这么扛个女子回来,不会给咱们兄弟惹什么麻烦吧?” 杨根搓了搓手,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缓缓地摸上吕氏那光洁的脸颊。 顾千兰皱了皱眉头,正要出手阻止,就见那杨根只是摸了一下,便又像是觉得烫手似的,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丁盐挠了挠头,他只想着这个小嫂子是个新寡妇,家里没有男人。 只不过,怕是还有公婆或是小叔子,更有甚者孩子也不老少便一脸尴尬地冲着二哥笑了笑。 杨根一看老九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这个混小子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赶紧的!将人给我送回去!” 杨根嘴里说着,眼神却再次飘向了床上的吕氏,心头的不舍溢于言表。 “二哥!先别急嘛。” “我跟你说” 丁盐拉过二哥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好一阵子嘀咕,总算是把他所知的关于吕氏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跟二哥说了一遍。 杨根一听这小妇人,居然是个没有男人的小寡妇,不由得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他们兄弟几个全都是光棍汉子,这些年四处游荡的,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真要论起来,还不如那群在村子里艰难讨生活的泥腿子们呢。 他们到了晚上,好歹还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吃上一两顿热乎饭菜。 哪里像是他们几个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躲到了余家村里,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那行就依你的意思,等这个小妇人醒过来了,问问她是怎么打算的。” 杨根私心里也希望能留下这个小妇人,一来能照顾他们几人的生活起居。 二来嘛看看他跟这小妇人,有没有那个缘分。 吕氏没有醒过来,更谈不上脱困,顾千兰一时间也不好就此离开。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名节,还是十分看重的。 虽说朝廷并不提倡女子守寡不再嫁人,甚至有些强制要求女子再嫁。 可那到底也是要正经再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男子无媒苟合在一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那成什么样子了? 她本想到将昏迷在床上的吕氏想办法弄醒,只是无奈那个杨根,竟像是千百年来不曾见过女人似的。 偏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吕氏,脚步更是一步都不曾挪动一下。 他这一副死守着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床上躺着的女子,是他的媳妇呢。 丁盐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将那小嫂子是寡妇的事说给二哥听,他肯定心里要有想法的。 果然 看来,他只有再在村子里,另外寻找新的目标了。 床上的吕氏并没有昏睡多久,便悠悠地转醒过来。 她先是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见没有什么变化,这才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杨根早已经把其他几个兄弟全都打发出去,见小妇人醒来,他急忙搓着手凑上前,笑得一脸灿烂。 “这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啊?”吕氏心里慌得一批,只觉得一颗小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杨根咧嘴一笑,语气尽量放得和缓,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小娘子别怕,我们兄弟几个都不是坏人。” 他暗自打量着吕氏,不禁笑得眉眼弯弯。 吕氏只觉得自己的上下牙齿直打颤,心里愈发慌乱起来。 不是坏人?不是坏人,会随手把她打晕了带过来? 坏人的脑门上,又不会刻着坏人那两个字! 更何况,真不是坏人,又怎么会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掳过来丢在床上? “真真的?”吕氏吓得缩成一团,生怕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便惹恼了面前的汉子。 吕氏缩着身子坐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对方哪根筋一下子搭错了,对她用起强来 那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她家铁锤才刚死了一天时间,要是这个节骨眼上,闹出她跟其他男人的荒唐事,村子里那些长舌妇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 “自然是真的啦,我还能骗你不成?” 杨根信誓旦旦地说道,就差没有抬起手来发个毒誓表个忠心了。 吕氏丝毫不敢放下心里的戒备,她坐直身子,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心里不住地盘算着怎么才能离开。 “这位好汉不知道你请小妇人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我家里还有事要忙,怕是不能在这里待着。” 她作势就想起身,却被杨根一把拦了下来。 “小嫂子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之前听我们家老九说了,你可是走在路上,突然间就晕倒了呢!” 杨根面带微笑地解释着,说出来的话差一点就要让吕氏相信了。 要不是顾千兰亲眼看见,那个小伙子一掌劈晕了吕氏,她都差点要怀疑这个杨根说的是真的。 这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啊! 果然吕氏一听这话,便瞪大了眼睛。 她走在村子里突然晕倒了?怎么会呢?明明不是这样的! “依我看,你还是就在我们家躺着好好歇一歇。” “要是你真不放心家里,怕家里人担心,只管告诉我你家住在哪儿,我亲自上门去跟你家人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