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盐傻愣愣地看着他相中的小嫂子,迈着小碎步快速的消失在视线里,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着这是? 见自己这里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什么好处可捞,二话不说就跑了? 丁盐咂巴了两下嘴,心下多少有些不甘。 罢了余家村看起来也不算小,村子里恐怕也不止刚刚那个小嫂子是寡妇吧。 他还就不信了,凭他这一表人才的样貌,找不到一个能跟自己过日子的女子。 他恋恋不舍地回过身,看向身后地顾家大宅。 高高的石头院墙环绕四周,遮住了院子里的所有风光,给人一种坚实而又稳固的感觉。 刚刚那个坐着骡车回来的二贵管事,进入院门的一刹那,他曾探着头,朝着院子里望了几眼。 传说中的顾家宅院里,一条由石板铺就的宽阔道路,径直通向主屋。 即便是下大雨的时节,走在路上也不会弄得满脚是泥。 主屋是一座结实的石头房子,墙壁厚实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院子里有石桌、石凳,还有几盏石灯笼安静地伫立着。 可以想象得到,每当夜晚来临时,里面的烛火亮起,将整个院子照得如梦似幻。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弄不懂,自己跟刚刚那个二贵管事,到底差在哪里。 或许自己只是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遇到个好主子吧! 他唉声叹气,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村子里走去。 二贵挺直了腰杆,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主屋走去。 他的衣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摆动,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走到大小姐的书房门口,正要敲门进去,便听见屋子里传来他娘——琴嬷嬷的声音。 他的手在空中一顿,不由得放了下来,侧身守在门口,两个耳朵却竖了起来小心地偷听着屋中的谈话。 顾千兰早在二贵准备敲门的时候,便轻轻地挑了下眉,知道他站在门外守着,也没有开口阻止。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看向跪在地上的琴嬷嬷和大贵,轻声地叹了口气。 “琴嬷嬷有什么话起来直说便是,一来便拉着大贵给我跪下,是何道理?” 她轻轻地皱了下眉,有些猜不出来他们母子所求何事。 她轻轻地拿起盖碗,刮了下水面上的浮沫,小口地抿了一下。 一股醇厚的茶香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令人回味无穷。 琴嬷嬷缓缓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抹难为情,略有些扭捏地上前几步弓着身子。 “大小姐都怨老奴教子无方。” “如今又有事想要求大小姐的恩典,却实在是有些开不了口。” 琴嬷嬷低垂着头,一边在心里恼恨着儿子的坚持和执拗,一边思索着如何跟大小姐提后面的事。 顾千兰抬起头,看着琴嬷嬷略有些涨红的脸,还有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大贵,轻轻地放下茶杯。 “可是大贵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她想不通,宅子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有的话也不过是昨天二贵的婚事,发生了那么多波折。 这些事情也都已经尘埃落定,就连二贵想必也已经换好了余冬玉的卖身契,在门口等着复命。 “没没有!大贵做事还是勤勤恳恳,万不敢不尽心尽力的。” 琴嬷嬷急忙摆手否认道。 “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事是不好意思说的?还让大贵一直跪着回话?” 她坐直身子,看着大贵垂着头紧抿嘴唇一副紧张的样子,想必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十分的重要。 “老奴想替大贵求大小姐开个恩,把希月姑娘许配给他做媳妇。” 琴嬷嬷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梗着脖子,将最难启齿的话说了出来。 见面前的大小姐听了她的话,稍稍愣了一下,她连忙再次跪了下来。 “老奴知道这事让大小姐为难了。” “毕竟希月姑娘才来顾家不久,就连卖身契都没能拿到手里。” 琴嬷嬷垂头说着,甚至不敢抬眼看大小姐的表情。 此时的顾千兰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她目光锐利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挺直脊背的大贵,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大贵,你可知道你这个要求有多荒唐?做事有多么的不地道吗?” “你前脚刚刚跟紫苏退婚,说是自己身上有伤,不想耽误了人家。” 顾千兰原本对于底下人的婚事,保持着自由的态度。 只要他们自己看对了眼,彼此之间心生倾慕,她内心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对于素来盲婚哑嫁的古代,着实算得上是十分开明的做法。 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放任不插手,却为大贵挑三拣四,朝秦暮楚创造了条件。 她宅子里的这几个姑娘,难不成都是找来任他挑选做媳妇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说希月进来的日子尚短,你对她又了解多少?” 顾千兰的声音越发的严厉起来。 “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说要娶她?暂且不说这有些不合礼数,而且显得太过草率。” “你只说这般行径,让旁人怎么看待我们顾家?” “我们顾家虽说是不什么高门大户,可也不能就这么任由你胡来,简直是毫无规矩可言。” “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心仪希月想娶她为妻,那之前你对紫苏的感情呢?又算什么?婚姻大事,又岂能被你当成儿戏!” 顾千兰柳眉紧蹙,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原本白皙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嘴唇紧紧地抿着,透着一种威严与不可侵犯的气势。 琴嬷嬷原先就猜到大小姐会十分生气,却没想到她会气成这样。 她见大贵固执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急得不行,连忙深深地磕了个头。 “大小姐息怒,大贵他就是个糊涂的。” “过去这些年,都是老奴的身体不争气,这才委屈了孩子们,更耽误了他的婚事。这才” 琴嬷嬷想到这些年大贵所受的苦,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