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给那五个江湖人带路回来,便急忙进屋关门躺到了床上。 想到之前宋头和高乐山回来,叫他再准备些吃食。 他都假装在屋里打着呼噜,压根没有理会他们呢。 不得不说,他之前那波聪明的操作,直接给自己省了一顿口粮。 听着那两人在屋外,气得骂骂咧咧离开的脚步声,他在房里乐得呲着一口大牙。 天知道他憋着声音,忍住笑,有多么辛苦。 直到那两人走开了,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那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手头上有钱。 却偏偏要逮着他这个最穷困的小村长,死命的薅羊毛。 姓高的手里得了他的十两银子,宋头更是收获丰厚,得了老余家四十两。 这两个有银子的家伙,不说买些吃食回来,交几个暂住的铜板。 反倒要让他这个主家,亲自给他们烧火弄吃的。 只要一想想,余建才的整个心里都觉得不得劲。 顾千兰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听余村长在他面前唠嗑。 她三两步的越过他,目光看向余家老宅的空房子,抬手指着其中一间侧屋问道。 “那间屋里,现在是谁住在里边的?” 如果她判断无误的话,此刻江大夫就在那间屋子里。 “顾娘子那间屋子平时都没人进的。” 一看顾娘子手指的方向,余建才顿时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他沉下脸来,一把拦住顾娘子的去路。 “实不相瞒,那间屋子是我家大儿——承志的房间。” “屋子里有他的一些东西,书籍笔墨那些物件,平日里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敢轻易进去。” 他那个前途无量的童生长子,虽说过继给了大哥家,可再如何都是他亲生的。 他嘴上没个把门的,对那几个江湖人透露了一些不该说的消息。 可不代表顾娘子来了他家,就能随意进入他大儿子的房间。 “你家大儿子?”眼下救人要紧,她可管不了那曾经是谁的房间。 “江大夫可能被困在那里面,还请村长开开门,进去找找。” 她的脚步停在门口,出于尊重与谨慎考虑,这间屋子的大门,还是由屋主人亲自打开的好。 “不可能!”余建才冷着脸,气得眉毛都快要竖起来。 顾娘子可真是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她先是说江大夫不见了,结果一进院子,便二话不说的指着承志的屋子,说人就在屋里。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是他这个做村长的,把江大夫给藏了起来? “我说得很清楚,那间可是我们家承志的屋子,里头的东西都精贵重要得很。” “旁的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谁也不准进屋一步。” 余建才站在屋门口,张开手臂死死地拦住准备推门的顾千兰。 “余村长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解释,江大夫已经失踪一整天了。” “他年纪大了,一天水米未进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言劝说道。 “你先让一让,打开门看看,江大夫到底是不是被谁藏在了里面。” “你也不想你们家大儿子的房里,被人偷偷地藏了人,闹出更大的事吧!” 一间空置的屋子罢了,真不明白余村长怎么会如此在意。 不过是闲置在这里,没有人住的屋子,他居然会上心成这个模样。 当初怎么不见他对自己的小儿子——胖头,如此的在意? 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竟然还比不过一间屋子,来得更重要? 余建才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顾娘子说得信誓旦旦的,好像亲眼看见江大夫就在屋里似的。 只是他太清楚自家大儿子的脾气。 他要是随便让人进了他的屋子,转头他就敢跟自己翻脸,闹得面红耳赤。 到那时,他可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爹。 可万一江大夫真在大儿子的屋里,闹出来怕是更加不好收拾。 “顾娘子”宋头打着呵欠从屋里出来。 夜色深浓,与白天的酷热不同的是,村子里的夜间透着阵阵的寒凉。 他笼了下身上的衣服,问明缘由后,二话不说便将余村长往旁边一扒。 “我说你也是个做村长的人了,怎么连这点轻重缓急也分不出来?” 宋头饿得肚子咕噜直叫,眼下看余建才,越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小气吧啦地玩意儿,让他晚上准备点吃食,还给他在屋里装睡! 他不管不顾地将门推开,率先一步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或许是一段时间没有住人的缘故,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忽明忽暗的月光,时不时的从窗户透进来,让人勉强能看见屋子里的情况。 “你们你们看吧!这屋里哪可能有人?” 余建才气呼呼的从后面挤进来,拿出火折子点亮了屋里的油灯。 刹时间,昏暗的屋子被油灯照亮,散发出温暖的光。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而略显陈旧,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窗前,上面堆放着几本泛黄的书卷。 挤到前面的余建才,在点亮油灯的那一瞬间,声音便像是卡在了嗓子里。 看着床上被绑得像只大肉粽子般的身影,在场的三人一时间,都呆立在原地。 “江大夫” 还是顾千兰最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七手八脚地替老大夫松绑。 宋头的瞌睡也一下子惊醒了,上前颤抖着手,探着江大夫的脉吸。 “还好还好” “人还有气,估计是晕了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没好气的瞪了还呆立在一旁的余村长,弓下身子把江大夫背在了背上。 “顾娘子你说吧,是要把江大夫送去哪儿?” 看着被随意扔在一旁的药箱,顾千兰随手拿起背在肩上,便直接开口道。 “送到顾宅去吧,正好吴大夫眼下正在我家。” “二庄受的伤怕是夜里会起热有所反复,吴大夫在旁边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