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贵娘子将碗递给她之后,便快速的将手收了回去,藏进衣袖里,她也无法完全肯定啊。 灵香苦着一张小脸,满是懊恼,她应该再看得更仔细些的。 如果灵香看到的一幕是真的,那么之前新娘子急着提出,要见两个孩子,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你去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叫过来,我有事要跟他们交待。” 顾千兰沉声说道。 灵香应声跑了出去,只是刚刚一群孩子们,还在后院玩耍。 这会儿,大小姐要找人,却哪里都没瞧见两位小主子的身影。 找不到小主子的灵香,不禁急得满头是汗,手足无措的四处乱窜,就是没有想过,再去新房里看一看究竟。 院子里的众人,总算是等到了开席的这一刻。 大家饿着肚子,连桌上那些精美的点心,都没有舍得多吃,就为了这难得的盛况。 上次顾家入宅宴客的席面,实在令大伙记忆犹新。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能坐在这个大院子里,美美地吃上一顿好的。 大伙早早的便准备好肚子,带上家里最大的海碗,连地里的活计也顾不上了。 琴嬷嬷满面春风的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接受着来自乡亲们的恭维和祝福。 她吴秋琴嫁到余家村这么些年,总算是等到了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她的目光落在四处敬酒的二贵身上,不由得露出会心的一笑。 “大贵!” “都这个时候了,你要往哪儿去?” 琴嬷嬷好不容易等到众人入席,可以歇息片刻。 竟看见她的大儿子,正悄悄地沿着墙根,打算往院外走去。 “之前娘跟你交代的事情,你没忘吧!” 她上前几步,拦住大儿子的去路,沉声问道。 大贵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如此小心翼翼的躲避了,居然还是没能逃过娘亲的法眼,不禁轻声的叹了口气。 “娘” 琴嬷嬷四下张望着,将大贵拉到一旁没人的角落。 “这个时候了,你想去哪儿?” “给我老实在屋里待着。” 琴嬷嬷一脸严肃地看着大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脑子里想着什么。 还不是被新来的那个希月,勾走了魂? 就连他们之间商量好的事情,他也抛到脑后不管了。 这怎么能行?! 眼看着只差这最后的一步,她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娘我的伤口有些疼,想趁着时间还好,去吴大夫家换个药。” “一会儿就回来,您放心吧!” 大贵说出之前就想好的说辞,一边安抚着娘亲。 他是真的不想,也不愿跟老余家的那个余冬玉洞房花烛。 那个姑娘他曾经见过几回,虽说在村子里而言,还算不错。 可跟希月比起来那就不是差得一星半点了。 他甚至想不出,除了那副干净的身子,她还有哪里比希月强。 要人才没有人才,要手艺也没什么手艺,听说在家务活上,几乎是个白痴。 在老余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就连绣个花,都比别人丑得多。 可笑她竟不自知,还敢拿出来四处卖弄。 这样一个女子,哪里配得上他大贵? 不管是不是做他的媳妇,他都不想跟这个女人,沾上一点点的关系。 “伤口又疼了?早说了,让你去吴大夫家多拿些药。” “就在宅子里,让你弟弟替你换药,你偏不听。” 琴嬷嬷担心地看向儿子受伤的地方,语气中带着丝埋怨。 隔着一层衣裳,她也看不出儿子的伤,到底如何了。 只得让开几步,放他出门。 “你可记得,早点回来。” “这次换过伤药之后,再多抓几副药,也省得天天往吴大夫家跑。” 琴嬷嬷忍不住交待道。 “娘亲放心好了,我都知道的。”大贵恭顺地说道。 至于他溜出宅子之后,还会不会及时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是娘亲说了算的。 看着长成大男人的儿子,琴嬷嬷叹了口气,轻轻地替他整了下衣领。 “早去早回,可别跟娘玩什么心眼子。” “要是你没及时赶回来看娘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秋琴又怎么会不清楚,此刻大儿子的小心思。 她忍不住开口提醒了句,只希望他能真正做到,心中有数才好。 大贵应了声“是”,便像逃跑一般,迫不及待地出了院子。 他现在满心满眼全是希月,脑海中时常浮现出,她那张俏生生的脸庞。 这样的他,万万做不出跟别人洞房的事情来。 只是娘亲对希月的成见,似乎相当的深,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娘亲改变主意呢? 他不知不觉得,朝着吴大夫家的方向走去。 刚才跟娘亲说的,要去吴大夫家换药,倒不全是撒谎。 只不过,换过药之后,他却不打算回顾宅去,听从娘亲的安排。 “你撒手!撒手!”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再这样拉拉扯扯的,我可要喊人啦!” 隔着老远,大贵便听见江大夫的声音,从路的转角处传来。 大贵停住脚步,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 “江大夫您就行行好,再上我们家走一趟吧!” “刚才实在是不太方便,这才让您老半路上又回去了。” 老二余建功,像是张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贴在江大夫的身旁。 无论他说什么,都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裳,不让人离开。 “你们家不方便就让老夫滚蛋。” “之前就想清楚了,别请我过去呀!” 江大夫看着眼前这个庄稼汉子,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来。 老余家的人可真有意思。 先是老四风风火火地跑来,拉上他二话不说的,就往他们家赶。 可怜他老胳膊老腿的,差一点儿就赶到地方了,又被余老汉给拦了回去。 说什么暂时先不治了! 他做大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 临门一脚就要进屋,他们家的院子已经近在眼前,居然把他给拦了回去,且连一文钱的跑路费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