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还是按照我之前吩咐的。” “等到天黑下来,你们俩看随便派哪个,吓唬他一下,便把他放回去吧。” 安东想了想沉声说道。 将余家村的村长扣下,恐怕会惊动更多的人。 这样一来,可就违背了上头的初衷啊。 夜幕悄然笼罩着牛家村,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帷幕,将整个村子紧紧包裹着。 直到这个时候,余建才终于感觉到村子里的不对劲来。 风悄无声息的吹过,带着丝丝的凉意。 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让人感觉到无端的孤独和恐惧。 要不是之前进村的时候,见过那两个青年,余建才此刻甚至要以为,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子里。 没道理他都进村这么长时间了,村子里却显得鸦雀无声的,连个人声都没有听到。 更别提刚才分明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周围竟然连一丝烟火气都没闻到。 往日里四处玩闹打斗的孩童,也像是全都消失了一般。 不对劲,他终于发现,自己所在的牛家村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没有犬吠声,没有鸡叫声,静得是那样可怕,这完全不正常呀! 他媳妇田杏儿,分明前几天就回了娘家。 还有田家姑妈的两个儿子,也分别来到牛家村接她回村。 可这三个人,现如今都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仅没有一点儿影子,甚至是连音讯都没有。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余建才的声音飘向空旷的远方,甚至带着阵阵回声。 他终于感到害怕起来,就算是田杏儿一家,联合村子里的人将他关起来。 可是没道理余子平和余子安两人,也跟他们联成一气,跟他这个村长过不去啊! 一时间,他不禁设想了种种可能,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牛家村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跑哪儿去了? “鬼叫个什么劲啊!给我消停点儿!” 黑暗中,一个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烦,打破了夜的宁静。 余建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死死的盯着房门。 四周早就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带来些许的光亮。 他的心里一阵忐忑,就连心跳也不免更快了几分。 听来人的声音,似乎是之前在村口的其中一个青年。 他们这是终于想起自己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打算怎么处理安排自己的去向? 余建才心里慌得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揪住无法挣脱。 他年纪轻轻就坐上村长的位置,眼看着村子里又能大挣一笔银子,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小命给整丢了呀! “好汉” “这位好汉行行好,把我放了吧!” “我保证一定听你的吩咐,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余建才两眼通红,眼泪都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早知道牛家村是这么个情况,借他一万个胆子,打死他也不往这里来呀! 黑暗中的青年轻轻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的朝着余村长靠近。 他近乎粗鲁的一把将人拽到跟前,恶狠狠的说道。 “给我老实点儿,别想着耍什么花样。” 夜色朦胧,可青年却还是伸出手,从怀里掏出条布巾,不由分说的将余建才的双眼给蒙上。 余建才这下子心里更慌了,难道他这条小命,就要不明不白的交代在这里了? “好汉我真是余家村的村长啊!” “我只是来接媳妇的,实在不行,大不了人我不接了。” “你行行好!把我放回去吧!” 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眼前的布巾,湿漉漉的布巾糊在他的脸上,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青年抓着他的反背在身后的手臂,默不作声的带着他出了屋子。 听着余建才不断的求饶声,他轻声的发出一阵嗤笑。 老大一个男人,居然就这么二两胆子。 要不是老大吩咐送他出村子,就这么个玩意儿,送上山去还不得老实干活? “给老子闭嘴!” 青年连推带拉的拽着他,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余建才一颗心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儿,脚步凌乱的走着,一路上好几次差点儿跌倒。 “好汉你这是要把我带哪儿去啊!” “我要是失踪了,恐怕村子里会有人找过来的。”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不由得顿了顿。 这才终于想起,镇上衙属的宋头,此时正住在余家村,等着他回去量山头呢! “我可跟你说啊!” “真不是我吓唬你,镇上衙属的宋头正在我们村子。” “他还等着我回村去,陪着一起进山办差呢!” 余建才的话,成功的引起了青年男子的注意。 他不由得停住脚步,开口问道:“宋头在你们村?” “衙门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差事,还得等着你回去再办的?” 像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一般,余建才挺了挺胸膛。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是府城汪家的主子亲自过来了,说要在我们村,买下几座山头。” “这才找了镇上衙属的宋头过来,等我回去,大家要一起进山量尺寸呢!” 余建才此时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要是时光可以倒流,他说什么也不会到牛家村来。 他宁可跟着顾娘子他们一行人,进千蛇山那危险的地界,也好过进了牛家村后,被不明不白的关起来呀! “你是说府城汪府的家主亲自过来了?” “人就住在你们村子里?” 青年的眼神微眯起来,看着余村长思考着他所说的真实性。 “千真万确!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半句虚言。” 余建才急忙打着包票,像是生怕青年男子不相信似的。 “既如此,那你就跟我来吧!” 青年说着,一手揪住余建才的后衣领,用力一带,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他们,距离村口只有不过区区几百米之遥。 要是余建才知道,他说的这一番话,成功的让青年,改变原本准备放他走的计划,恐怕才是真正的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