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取消婚事的消息,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炸得希月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眼下,她只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一定得让大小姐以及所有人相信,大贵之所以会退亲,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的婚事就在后天,突然取消婚约,对于那位紫苏姑娘来说,该是怎样的一场灾难。 希月简直不敢想象,紫苏在听说这个消息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大贵哥这是为什么呀?他怎么能?”希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简直无法想象,紫苏姑娘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是啊!我也想知道,他这是为什么?”顾千兰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退婚这种事情,哪怕是她所在的时空,也是件对女孩子伤害极大的事情。 又何况是在这不知名的古代? “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紫苏,你们同是女子,过去好好劝劝她。”自己的身份对紫苏而言,到底还是不一样。 有些话她来说,或许不会有多大的效果。 倒不如让同病相怜的希月,过去劝她几句,兴许会好很多。 “我明白了,大小姐。” “您只管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劝劝紫苏。” 自从刚才顾千兰对紫苏母女,说了婚约取消的事后,紫苏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肖嬷嬷在门外,如何叫门也不回应。 她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准备去顾宅喊人过来帮忙,便见到大小姐去而复返,身边还带着个女子。 “大小姐!您可来了!” “紫苏那丫头将自己关在屋里,怎么叫门也不开,可把老奴给急死啦!” 希月一见到肖嬷嬷,便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这位脸上有着可怖青灰印迹的老嬷嬷,实在是让人一见,便心生恐惧。 肖嬷嬷可顾不上别人,对她这张脸有什么看法。 她现在只担心紫苏的安危,万一那丫头在屋里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可怎么是好! “我去看看。” 房门被紫苏从里面牢牢的栓住,可这个门栓对于顾千兰来说,却不需要耗费太大的气力。 只见她略施巧劲,门栓便应声而断,掉落在地上。 屋子里,紫苏满脸泪痕,眼神空洞的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子。 她的脚边正零零散散的掉落着几块红布,上面依稀可见被剪成碎片的鸳鸯图案。 “紫苏我带个人过来看你了,这位是希月姑娘,你一定听说过她吧。”顾千兰轻轻的叹了口气。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地上被剪得零碎的红布,正是之前紫苏兴高采烈,拿给自己看的那块喜帕。 想到就在不久之前,那块喜帕上,还承载着她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和柔情。 转眼间,便彻底的天翻地覆。 紫苏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对于顾千兰的话也无动于衷。 “希月姑娘以后,也会跟我们一起,在顾宅生活。” “她现在,彻底离开了余村长家。”顾千兰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听了这话,紫苏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只见她抬起眼眸,目光看向站到自己面的希月,眼神中透出不解。 她自然是知道这位希月姑娘的,余村长刚得了她的时候,还带她一起到顾宅小坐。 只是那时候的她们,并没有什么往来,甚至不曾说过话。 “为什么?”紫苏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带着丝不解看向希月。 这个善良的姑娘,明明自己正处在痛苦崩溃的边缘,却依然还是不忘关心别人。 这么好的姑娘,大贵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弃如敝履呢? 希月走上前去,不着痕迹的拿走紫苏手里的剪刀,轻轻拍一拍她的手,露出一抹苦笑。 见这里的危险已经解除,顾千兰悄悄的退出屋子,将空间交给两个同样命运多舛的姑娘。 “我的命不好,总是遇人不淑吧。”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哀怨和自嘲。 她的嘴角微微的颤抖着,有些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大小姐没有将自己赎回来,等待着她的又将会是什么。 她的话语如同那深秋的寒风,无情的吹拂着紫苏的心。 她看着希月,眼底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她知道,希月的命运并不是个例,那些曾经在徐府后宅里出现过的女人们,又有几个不是命运悲惨的? “遇人不淑,也都是命运的安排,是咱们逃避不了的。” “只是,我们可以选择如何去面对。”希月看向泪眼迷蒙的紫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如何去面对?”紫苏咬了咬唇,想到自己见过的那些徐府的妾室们,跟她们一比,自己不过是被人退个婚罢了。 “你说得对,我是该学会往前看。”她才不过只有十四岁,人生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正等待着她。 眼下被退掉亲事,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次经历。 虽然太过突然,也让她十分伤心,可日子总归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谢谢你,希月姐姐,你说得对,我不能逃避。” “我要学会面对,学会坚强。”紫苏抬起手,擦去眼角的眼泪。 希月微笑的看向紫苏,她知道,紫苏已经想通了,找到了自己的力量。 “不必谢我,是你自己。你是一个坚强而勇敢的女孩子。” “我相信将来,你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想想她之前在徐府,以及后来在卧春楼的那段经历,紫苏不过是经历一段错误的姻缘。 跟她之前的那些经历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门外的肖嬷嬷,听着两个姑娘的对话,不住的抹着眼泪。 她的干闺女才刚认下没几天,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心疼,便突然之间被人退了亲事。 看到紫苏当时那难过的样子,她只恨自己实在无用。 没有能力和气力,去替她讨个公道。 好在大小姐还是向着她们这一边的,还带来了一个姑娘做说客。 “大小姐为什么咱们女人的命,总是这么苦啊!” 肖嬷嬷想到此刻,还在徐府冰窖里,不见天日的女主子,心头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