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夫妻,身在吴大夫的屋檐下,可不得不低头啊! 让这老小子知道他们的秘密,还能不出点儿血? 这十副药哪怕是毫无作用,他们夫妻俩今天也得咬牙给买回去。 “你说什么糊话呢!吴大夫好心好意给咱们开药,让咱们拿回去调理身子,应该感激才是。” “你这个老婆子,真不识好歹!”顾友长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狠狠的拧了一把胡绢子的软腰。 胡绢子当时便疼得差点儿尖叫出声,脑子也同时清醒过来。 “当家的说得对!我都听当家的” 想到家里被偷走的那么多银钱,她的心里就直滴血。 也不知道蕊儿那个小贱人,这回躲到哪里去了,只要让她找到,看不打断她的那条腿。 他们家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百八十两银子啊! 那是她留着给小儿子赶考用的,要是能有多的,说不定还可以再给两个儿子另娶门好亲。 这下子全让那小贱人给偷走,不知道飞哪儿去潇洒玩乐呢。 要不是她随身的衣裳口袋里,还放着几两散碎银子,她跟当家的今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好在家里灶屋的柜子,被她上着锁,里面的吃食并没有被拿走。 不然她这心里的滋味,只怕会更加难受。 “那行你们先在屋里坐会儿,我去药房给你们抓药。” “这两天药房里乱得很,还没收拾出来呢!你们恐怕还得多等一等。” 吴大夫说着,便准备开门出去。 刚一拉开门栓,见顾家大房的夫妻二人,又都裹好头上的布巾,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十副药一共是八百文钱,要不你们先把药钱付了吧!”想到这夫妻俩的黑历史,吴大夫可不打算惯着他们。 更何况,他们刚才还说过,家中的银钱,全被那大儿媳妇给偷了去。 且不论那偷银子的人,是不是顾文新娶的小媳妇。 至少他们家的银子,已经全被偷光了,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可不打算,白给这两人,看诊检查半天不说。 到时候他刚走出门,这二人便趁他去抓药之际,一不小心溜走了。 那他岂不是又白忙活一场? “看在你们亲自上门看诊的份上,看诊费四十文,我就不另收你们的。”吴大夫像是生怕这两人拒绝似的,急忙说道。 胡绢子看着吴大夫脸上那大大的笑容,只觉得万分的刺眼。 这老东西!看他们夫妻成了这模样,竟然胆敢狮子大开口,收他们八百文的药钱! 偏偏她还真不敢声张,更不敢不给。 她哆嗦着手,从随身的袖袋里摸出了一两碎银子,拍到吴大夫的小桌上。 “拿去!”出来这一趟,吴大夫也没说出个什么名堂来,就要他们八百文钱啊! 以往也没看出来,这老大夫下手竟是如此的狠。 “等等!记得找我二百文,先拿钱来!”还没等吴大夫走过来,将碎银收去,胡绢子急忙一把又将银子收回去。 “怎么?老夫难道还会赖你的银子?”吴大夫的笑脸一收,没好气的看了眼胡绢子。 还以为这婆娘总算是大气一回,毕竟头发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哪曾想,都到这个份上,这人居然还死攒着银子,不舍得撒手。 “我不管!先找我二百文!” “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不想找我银子,干脆多抓两副药给我?”胡绢子不无担心的翻个白眼。 她现在可是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两文钱用的人,二百文看得可比什么都重要。 “你!你这个妇人!简直不可理喻!” “老夫说了只给你们抓十副药,你们两个一人吃五副即可,多的一副也不会给你们加,这总行了吧!” “银子拿来!” 吴大夫的脾气不由得窜上来,他这个郎中,也就是每每遇见顾家大房,这夫妻俩总没好事儿。 “给吧!”顾友长不由得叹一口气,他这个老婆子,也不想想如今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吴大夫真要给他们加药,他俩还能不照单买下来?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平白得罪人。 胡绢子到底还是,在顾友长那严厉的目光下,不情不愿的将碎银子,交到吴大夫的手上。 一接过银子,吴大夫便起身出门,再让他面对这夫妻俩,准得把他气得再吐一回血不可。 好不容易将生发的药方子抓好,他便快速的将这两人,顺利的打发出去。 顾友长夫妻俩,总算是拿到了吴大夫给开的药,这才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贼一样,从门口溜出去。 村子里静悄悄的,四周也没见到其他人。 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一趟虽说花掉八百文钱,却总算是稍稍安下心来。 只要后面头发还能再长出来,他们两个大不了这些时间,少出门几趟也就是了。 “当家的你说蕊儿会不会,又躲去文翰那边了?”胡绢子最担心的,莫过于她的小儿子。 那可是她全部的希望和骄傲啊!可千万不能,让这个小妖精给祸害了。 “你是说她又去了县城,文翰的那个小院儿?”顾友长也有些拿不准,蕊儿的心思,他这个做公爹的,又哪里猜得出来? 要是她偷了家中的银钱,只是去投奔文翰,他倒是也能接受几分。 毕竟,文才现在成那副样子,她一个小姑娘家,为自己的前程和未来打算,找个更好的男人依靠,也是正常的。 好歹家中的银钱,她以后还是会用在文翰身上,倒也不亏。 “依我看,蕊儿弄不好,还真去了文翰那里。” “只是我们现在这模样,可不敢去县城,万一让人给认出来” “轻则重罚,往大了说,可是会给文翰招祸的。”顾友长可不敢顶着个光头,四处乱跑。 现在让他去趟长北镇,他都没那个胆子,又何况是进县城? 城门口那些守城的兵卫,可没一个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