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小屋里的两人,看向吴大夫,不由得互望一眼,踌躇不前的站在门边。 “二位现在可以说说吧,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 “这么大夏天的,全身裹成这副模样,你们不热吗?”吴大夫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得看身形倒是有几分眼熟。 可既然是熟人,包成这个样子,又让他如何能好好看诊啊! “吴大夫咱们先说好,待会儿不管你看见什么,都千万不能声张,一定得替咱们夫妻保密。” “不然可就是在要我们的命啊!”包裹得严实的顾友长上前一步,语气郑重的说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那大儿媳妇,对他们夫妻二人,也太过心狠手辣了些!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也不知道对他们用过什么,现在两人的头发,全没了 要是让其他村民们见到他们这副样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到时候,他们俩的下场会如何,倒是小事情。 万一不小心,牵扯上小儿子的前程,那可是毁他一生的大事啊! 试问有哪个做官的,父母亲会像他们似的——没头发。 天知道昨晚上他醒过来,看见老婆子的头顶上光光的,一根毛都没有,是个什么心情。 差点儿没把他给吓得,原地再晕一次。 听来人说话,吴大夫轻轻的皱了下眉,听声音更像是熟人,只是包裹成这模样,他也有些不太确定,究竟是谁。 “两位只管放心吧!你们既然会找到老夫这里,就是信得过我。” “病人的情况,我又怎么会随意的四处乱说呢?” “你们两人的情况,老夫可以担保,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下总可以放心了吧!”吴大夫说着,坐到了一旁的桌前,拿出了脉诊。 顾友长看了看自家老婆子,终于把心一横,率先将头的上布巾给扯下来。 吴大夫一见到布巾下,来人的脸,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走到门边,将门紧紧的关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头发呢?头发上哪儿去了?”这人没有头发,那还了得? 更何况,他还是小秀才公的爹啊! 他们整个怀安县,据说眼下最有前途的青年。 “吴大夫你可要救救我们夫妻啊!” 顾友长几乎快要哭出来,这大夏天的包成这样才能出门,还得趁着天没亮,四下无人的时候。 他们夫妻二人容易吗? “什么你们两人,都是这副样子?”吴大夫的声音,不自觉得提高好几度,差点儿就要把“没头发”这几个字,给嚷嚷出来。 “哎哟!我的吴大夫咧!您可给我小点儿声吧!”胡绢子急得汗直冒,也不知道是热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好!好!你说得是说得是啊!” 想到胡绢子一个女人家,包裹下面的尊容,也是头顶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发。 吴大夫的脸上,就有些绷不住。 这到底是哪个人才干出来的事啊! 还真是够损的,不过这事发生在眼前这两人的身上,又不免有些解气。 “我们从前天夜里睡下,一直睡到昨晚上才醒过来,醒过来睁开眼,我见到当家的就是这个模样。”胡绢子哭丧着脸,叙说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是啊!我也是,一醒来见到老婆子,她就没有头发。”顾友长唉声叹气的说道。 “那你们的头发,是去哪儿了?自己掉的?” “那头发掉了,总得有个地方吧!掉下来的头发呢?”吴大夫好奇的问道。 “没有我们四处都找遍,也没能找到我们的头发。” “屋里的地上,倒是散落着零散的几根头发,也分不清是我的,还是老婆子的。” “总之,我们的头发就这么不翼而飞,消失得一干二净。”顾友长想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随着我们的头发一起不见的,还有我那大儿媳妇。” “定然是她趁着我们夫妻睡着,不知道动过什么手脚,把我们的头发全都变不见了。” “然后,她还卷着我们顾家,所有的银钱逃走了!”胡绢子想到这些,就有些愤愤不平。 那么多的银子啊!也不知道,那个小娘皮是怎么找到的。 恐怕她为了这一天,不知道动过多少心思。 “你们说,是顾文才新娶的那个小媳妇干的?”吴大夫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除了她,还能是谁?”胡绢子提起这小贱蹄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更为可气的是,她那好大儿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护着那个小娘皮。 拼死拼活的为她辩解,说那小贱蹄子发现他们二人的情况,生怕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这才不得已离开家。 还说那小贱蹄子走之前,是跟他打过招呼,也商量过的。 她呸了个呸! 真是个废物点心,脑子里装得全是男女那点子破事儿。 自己爹妈都被那个小贱蹄子,给祸害成这副模样,他那个没长脑子的,还一心护着。 不得不说,蕊儿当真是被这夫妻二人给冤枉得不行。 这也是她当时发现,公婆竟然都没了头发之后,第一时间找上顾文才,商量着要离开的理由。 家里除了她这个四肢健全的,再没有别的人。 公婆失去头发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要怀疑的对象,除了她就没其他人。 好在,顾文才充分的理解蕊儿的处境,也愿意帮她解释清楚。 可是失去头发的夫妻二人,就跟失去理智似的。 不仅将蕊儿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骂个遍。 甚至就连为她解释说话的顾文才,也一并恨上了。 他们琢磨一夜,总算是决定找吴大夫看看,这头发是怎么掉得如此彻底的,还能不能长回来。 为了惩罚顾文才偏帮蕊儿,他们夫妻甚至连吃食,也没给他准备。 “依我看,倒也未必是那位小娘子干的,先让我把个脉看看,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