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某人直勾勾看着自己,戴都转过身,不让沈珩盯着蛋糕上那颗草莓,护食得很。 下一秒,她却用叉子叉起草莓,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一会儿,举起来递到沈珩嘴边。 “你喜欢,给你吃。” 她的眼睛快要长在那颗草莓上,还咽了咽口水。 沈珩轻笑出声,摸了摸她的头。 “小姑娘,在我这里,不用分享,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他说着,还让服务人员额外端一盘草莓过来。 某人这么温柔,戴都有些不习惯。 难不成,是看她身世这么可怜,想对她好点? 她不认为自己可怜,自然不会因为别人的怜悯,心里不舒服。 所以,她很愉快地接受了沈珩的投喂。 “你对我真好!”戴都咽下嘴里的草莓,露出星星眼,“除了我妈妈,你对我最好!” 至于那该死的蓝景生,死一边去吧! 就算是演戏,她也不想承认那死渣男对她好。 “哦?”沈珩被夸得飘飘然,嘴角怎么也压不小去,“那你爸呢?” 他斜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进食的小姑娘。 腮帮子鼓鼓的,动作慢吞吞,像只小兔子 “爸爸都不来看我,他喜欢阿姨,喜欢妹妹。” 戴都点到为止。 在正常人的思维里,剩下的那句话应该是“不喜欢我”,但她没有说出来,让人脑补。 想到蓝家那三个人,沈珩咬了咬牙。 蓝家的好日子,该到头了 他刚准备安慰一下小姑娘,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沈珩面色不悦,定眼一看,发现来的人竟是江天祁。 他嘴角微微勾起,毫不掩饰眼底的不屑。 这模样,可把江天祁气得不轻。 他在医院躺了两天,生不如死,被整个阳城的人看笑话,还遭到全网围观,苦不堪言,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这里悠哉坐着,简直欺人太甚! 江天祁忍着身体的剧痛,怒气冲冲走到沈珩面前。 “沈四,网上的新闻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作为江家主家独子,从小到大,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不是。” 沈珩语气散漫,轻描淡写否认。 他倒是想放,可惜,有人动作更快。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江天祁嗤笑,“沈四,你也就这样了!” 他和沈珩八字不合,但也敬对方是条汉子,没想到,在沈家生日宴这样的场合,这小子竟然不敢承认。 “没调查清楚,就在这里乱咬人,江家的教养还真是了不得。” 沈珩冷笑,要不是戴都在这,他早就一脚踹过去,而不是打嘴炮。 “除了你,还能有谁!”江天祁这两天心情烦躁,现在,心里的怒火更是被直接点燃,“既然我不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他一把掀翻边上放点心和香槟的桌子。 顷刻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旁边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远离,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沈珩恨不得有人破坏周德韵的生日宴,对江天祁的行为,举双手赞成。 然而,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落在江天祁眼里,变成了无视。 江天祁拿起手边的盘子和酒杯,往沈珩和戴都身上砸去。 沈珩揽着戴都的腰,躲避攻击,眼神冷冽,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 敢砸戴都,简直不知死活! 他一脚踢向砸过来的盘子,那盘子转个圈,往江天祁的脑门飞过去,正好砸中江天祁的额头。 随着盘子落地的破碎声响起,江天祁被砸得晕头转向,跌坐在地,额头上渗出血来,流到脸上,衬得他愈发面目狰狞恐怖。 “啊!杀人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见一脸血,倒在碎片中的江天祁,吓得四处退避。 这可是江家的宝贝儿子,要是靠得太近,容易摊上大事! 戴都安静地躲在沈珩后面看热闹。 刺激江天祁,借助江天祁破坏沈家的生日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还好她及时在网上放了那些猛料,不然,就没法亲眼看到今天的精彩撕逼现场。 就是不知道,沈珩会不会被沈家责难? 说曹操,曹操到。 她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周德韵匆忙走过来,看起来,气得不轻。 因为这里在宴会厅的角落位置,闹剧持续了这么久,周德韵才带着保安姗姗来迟。 她看到江天祁的惨状和毫发无伤的沈珩,条件反射认为是沈珩的问题。 “沈珩,你在干什么?平时胡闹就算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也胡闹!” 周德韵连忙叫人扶起江天祁,嘘寒问暖。 戴都再次刷新对沈珩母子关系的认知。 她的遗憾是母亲去世了,而沈珩的不幸,恐怕是有母亲,还不如没有。 沈珩愿意出席宴会,是看在沈老爷子的面子上,不会主动惹事。 周德韵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他,也不知道是真不了解沈珩,还是假装糊涂。 对此,沈珩见怪不怪,刚想拉戴都离开,却被戴都拽住了手腕。 “沈珩才没有胡闹!是他拿东西打我们的!” 戴都解释的同时,还不忘伸手指着江天祁,控诉对方。 “戴都,不可以撒谎。” 周德韵还是不相信,甚至觉得戴都跟着沈珩,也学坏了。 “没有撒谎!”戴都看向周边的人,“他们都看到了!骗人的都是癞蛤蟆!” 这句话一出,原本想要明哲保身的围观者心头一凉。 要是不说真话,岂不是像那小傻子说的那样,是癞蛤蟆? 呸呸呸! 他们才不是癞蛤蟆! 周德韵看向众人,见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已经有数。 以往,不管她说什么,沈珩都是直接离开,从不解释。 现在,他身边有了那个傻子,倒是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什么都别说了,我先送江少爷去医院。” 周德韵想要将错就错,戴都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上前一步,挡在周德韵面前。 “你冤枉沈珩,不能走!”戴都喊完后,指着虚弱的江天祁,“还有你!做了坏事不敢承认,胆小鬼!” 她觉得还不够解气,瞪着边上围观的人,继续控诉:“你们也是胆小鬼!” “小鬼,你说什么呢!”江天祁平生最讨厌敢做不敢当的人,“就是小爷我砸的,怎么了!瞧不起谁!” 他天不怕地不怕惯了,自然不会把动人打人的事放在眼里。 当事人都承认了,周德韵在心底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不打算和沈珩说什么。 她脸上挂着一贯的得体笑容,扬声道:“沈珩和天祁经常一起玩,刚刚是在开玩笑呢,我马上安排人收拾,诸位随意。” 众人见周德韵这么大度,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叫他们表态。 不然,说什么都是错,不是得罪沈家,就是得罪江家。 偏偏这两家又不能得罪,家里又有怼天怼地的疯子。 见周德韵拿沈珩的名誉当人情,戴都心里冷笑。 念在某人今晚上这么照顾她的份上,她还是发发善心,帮帮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闷葫芦吧。 “你冤枉沈珩,要和沈珩道歉。”戴都看着周德韵,一字一顿说着,随即望向江某人,“还有你,拿东西砸沈珩和我,也要道歉。” 她双手叉腰,拦住周德韵。 周德韵快要气炸。 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捧着的她早就忘记被人为难的感觉,除了沈珩偶尔让她不喜,其他人都不敢给她脸色看。 没想到,短短几天里,这傻子已经两次给她难堪! “戴都,别胡闹。” 周德韵没有正面回应道歉的话题,将这归结为戴都的无理取闹。 她递给保安一个眼神,示意保安拉走戴都。 保安心领神会,可惜,还没有上手,就被沈珩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