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城中，司瑶与小路刚复诊完来到东门正准备出城回药庄，小路突然将司瑶拉住。 “怎么了？”司瑶好奇问道。 “出来前果萦让我给她带烤鸭，险些给忘了。”小路腼腆地挠了挠头，笑道。 “可那家卖烤鸭的摊子在西门，有些远”司瑶看着昏暗的天色怕是要下雪，遂担忧道。 “我先将你送到茶楼，你且在茶楼等一等，那丫头缠烤鸭缠了好几次，今日若再不买回去她必定要生气，司瑶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臭脾气，我可不想挨她的数落。”小路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但眼中颇闪烁着乐此不疲的光亮。 “嗯，走吧。”司瑶笑了起来，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哪有理由拒绝。 小路与果荣在药庄里的相处就连三秀师徒都看在眼里，其他人也时常打趣他俩，更将果萦脾气冲怪在小路一味的惯从。两人皆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面对大家的玩笑，虽都矢口否认但那面红耳赤，扭扭捏捏的姿态自是不言而喻了。 “你陪我到茶楼还得绕道，不如你先去吧，若下雪了我便在茶楼等你，若未下雪我们就在这东门集合。”走了几步司瑶又想起茶楼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为了不耽误时间她便让小路直接去西门，茶楼她倒是可以自己前往。 独自将司瑶姐撇在街上，小路有些不放心，但后想这木城大多都已认识司瑶姐了，也知她是三秀药庄的弟子，应该没人会为难。 如此，小路才点了点头，转身向西面的一条小巷奔去。 司瑶驻足在原地本想继续回东门等候，但看着昏暗的天色，又转身往茶楼方向而去。 由于雪天，一路上的行人甚少，曾受过三秀药庄诊治的商贩见到司瑶都热情打招呼，司瑶也都一一微笑回应。 “阿瑶？”快到茶楼时，司瑶忽听到身后的唤声，回头竟见到连祈以及他身旁的水仙。 连祈再见司瑶神情依然有些恍惚，但也很快从对方清冷的眼眸里清醒过来。 “司瑶姑娘，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水仙自然察觉到了身旁连祈的细微变化，但她未太在意，而是主动走到司瑶面前，笑道。 “大雪天的你们怎么进城了？”司瑶也冲水仙点点头，关心问道，连家村距木城有段路程，这雪地恐怕也不好走。 “年关了，我们是随我爹一道进城置办年货的。”水仙说着突然垂下头，面耳泛着潮红低声笑道：“过了年，我和连祈哥哥就要成亲了。” “恭喜你们。”虽有些突然但司瑶倒未感到惊讶，水仙敦厚善良对连祈情真意切，俩人又是青梅竹马，哑婶泉下有知也会替连祈高兴的。 连祈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眸，露出憨厚的笑容。 “谢谢司瑶姑娘，也愿你早些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看着连祈的反应，水仙也跟着一脸喜色，随即冲司瑶继续笑道。 司瑶未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到对面的首饰铺，便拉着水仙就要前往。 “司瑶姑娘，你做什么？”水仙见司瑶要将她带去首饰铺，顿时一阵慌张站住脚，这木城里的首饰可不是她一个农家姑娘能买得起的。 “连祈也是我的师父，而哑婶曾对我有过救命及收留之恩，这么算下来我也是你的半个姑子，你们成亲我自是要送上礼物的。”司瑶没有送过别人新婚礼物的经验，得知他们要成亲的消息又太过突然，她一时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样的礼物，遂看到首饰铺便想带着水仙挑选一款首饰送她。 “我都没邀你来吃酒，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呢。”听司瑶如此说，反倒让水仙心生惭愧。 她原是与连祈哥哥商量好成亲时邀请司瑶来吃酒，可爹娘和村里的一些大人死活不同意。 连家村的村民虽知道当初错怪了司瑶，可要他们这些一大把年纪的向一个小姑娘道歉绝不可能。故而即便他们知道司瑶是无辜的却也不希望让司瑶再回到连家村让他们去面对曾经的错误。 连祈与水仙也没办法，毕竟他二人的婚事都是村里人帮着操办，他们也不想到时闹得大家都不痛快，而连祈更怕他们再次伤害到司瑶，遂只好作罢。 “那我送这礼你是收还是不收？”司瑶却并未在意，只是冲水仙淡淡笑问道。 连祈成亲这么大的事都没告知她，司瑶便猜到她如今还回不了连家村。 “你送的我自然得收。”水仙没法，回头向跟上前来的连祈望了一眼，见连祈只是冲她笑了笑，遂才安心跟着司瑶进入首饰铺。 “这不是司瑶姑娘吗？可难得见您踏入我这地儿来呢。”首饰铺老板见到司瑶急忙迎上前，热情笑道。 “老板您忙，我们自己先看看。”上一次还是跟着修名师兄去了一家金银铺，这首饰铺司瑶头一回来，她先朝首饰铺老板露出清淡的笑后，打量铺子片刻便拉着拘谨的水仙自顾走上二楼。 客人如此说，首饰铺老板也只好让铺中伙计跟着上楼。 连祈未跟进首饰铺，只蜷缩在外面等候着，水仙的父亲去远房亲戚家请客还未出来，他得在外头看着，以免错过。 “这个怎么样？”司瑶拿起一支发簪问向水仙。 水仙心虚地摇了摇头，她自然不是嫌弃发簪，而是那发簪一看就不便宜，她哪能让司瑶如此破费。 “这个呢？”司瑶又拿起一件玉饰问道。 水仙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连问了几件都被水仙给拒绝了，司瑶也猜到水仙的心思，她不好勉强便索性让水仙自己挑，水仙随即挑了一对相对平价的耳坠。 司瑶鲜少出来买东西，对物价不大清楚，见水仙选了一对耳坠也没多想，只要她喜欢就好。 首饰铺老板见司瑶带人逛了许久才只挑了一对价格平平的耳坠，心中自是不满，但见司瑶一副坦坦荡荡的神情，加之她又是三秀先生的徒弟，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从首饰铺出来，外头果然飘起了大雪，连祈与水仙因要赶着寻水仙的父亲回连家村，遂再次谢过司瑶送的礼物后便匆匆告了别。 “司瑶姐，你变了。”司瑶也准备撑起手中的伞向茶楼而去，却听得小路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身后。 司瑶回头看向小路，沉默不语，但眼中已有询问之意。 “变得有人味了。”小路继续补充。 司瑶无语地摇了摇头，未理会小路自顾向茶楼而去。 “司瑶姐，我是觉得你变暖和了…呃不对不对，是和煦…也不贴切…总之不像从前那般不近人情味…”小路也急忙追上前，继续解释道，只是解释半天也不知如何用词。 “烤鸭买到了？” “嗯，要不你先吃点。” “还是给果萦留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