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任务失败了。” 密林中,赵常鹤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冰冷道。 “赵老板,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你委托的任务我们可都完成了,至于后面出的岔子与我们有何相干?何况为了赵老板你这个任务,我们损失惨重险些被官府连根拔起了,现如今每天还得东躲西藏地过日子,这笔账我是不是也得跟你算?”痞汉也十分不满赵常鹤的态度,自己心中有一肚子火还没地方发呢! “厚颜无耻!当初接任务的时候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过,必定会让江南名李覆灭消亡再也起不来的!”赵常鹤终没忍住一手指着那痞汉怒声喝道。 他此时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双眼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随时都能喷发出来。 “哼,赵老板如此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也天真起来了?相信一个地痞无赖的信誓旦旦?哈哈哈哈…”痞汉说完,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回荡在密林中久久不散,笑声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仿佛在嘲笑赵常鹤的无知和愚蠢。 “你…” 赵常鹤被那痞汉怼得无言以对,脸上憋的通红,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痞汉,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嘴唇也跟着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发闷,随时又要口吐鲜血了。 这时,密林中突然响起一声凌厉的拔剑声,赵常鹤明显感受到身后的阴狠杀气,他没来得及转身去看来人,却见身前的痞汉面露惊恐地后退了两步,正欲去拔手中的刀,草木微摇,一道黑影迅速跃过赵常鹤,剑光横扫,痞汉的脖颈上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线,鲜血从中喷射而出,痞汉的脸上仍保留着恐惧之色,目光空洞,身体直直地倒在地上。 赵常鹤愣住了,他的双眼再次瞪大,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痞汉,鲜血从他的身下晕染而开,染红了大片地面,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剑身闪烁着寒光,未沾染到半滴血,儇玉迅速收了剑,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面色依旧是冰寒的杀气,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她缓缓转过身死寂般盯着尚在恐惧中的赵常鹤,眉眼似笑非笑。 看着儇玉那带着诡异的笑容,赵常鹤心中顿时毛骨悚然,曾经他对她有多不屑今日就有多畏惧,他的身体颤抖着向后退去,眼里惊恐万分。 “你放心,我今日不杀你。”儇玉也一步步地逼近赵常鹤,她的脚步声轻得让人几乎听不到,彷佛一个幽灵,她冰冷刺骨的眼神中充满了压迫与威胁:“但从今往后你最好别擅作主张,若再坏我的事,我绝不心慈手软!” 赵常鹤此时虽心惊胆战,却也疑惑不解,忍不住怯声问道:“儇玉姑娘这是何意?今日的变数大家都始料未及,怎么就怪到我头上了?” “这个地痞的底细你可亲自摸清楚了?”儇玉冷哼一声,淡淡问道。 “什么意思?”赵常鹤瞳孔收紧,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僵硬的尸体,紧张问道。 “既是一群见钱眼开的重利之徒,何故只做你一人买卖?”儇玉又是一副故弄玄虚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双手抱拥,鄙睨地看向赵常鹤。 “儇玉姑娘有话就直说,弯弯绕绕的我听不懂。”赵常鹤郁闷至极,但又不敢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咬牙切齿地将冲到嗓子眼的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闷声道。 “短短数日,江南名李的新布就铺遍各地的布庄,难道你不好奇他们的染料从何而来?”儇玉冷眸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淡声道。 “你是说他们两头吃?”儇玉的话让赵常鹤反应过来,震惊中再次燃起了怒火。 “螳螂捕蝉,殊不知是只伪装成蝉的黄雀,江南名李破了危机转头就借官府之手卸磨杀驴剿了这群乌合之众,赵老爷,你终究是斗不过李行远的。”儇玉一脸讥讽地看向又惊又怒的赵常鹤笑道,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向密林外走去。 “噗”儇玉的话瞬间让赵常鹤脸色苍白,嘴唇也跟着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心中的怒火正熊熊燃起,刚要张嘴怒吼却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衰老的身躯随即摇晃起来,最终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他的双手深深地插进了泥地里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仇恨、痛苦与不甘使得他的双眼逐渐血红,犹如一只即将暴走的野兽。 “谁?”儇玉刚走出密林,右耳微动,她眼中即现杀气,握紧手中的长剑眼扫右侧。 一袭青布,白面书生缓缓从大树身后走出,看向儇玉时露出温和而亲切的笑容。 儇玉见是燕家坡三当家白无常,曾思,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面色沉冷地继续自顾往前走。 “儇儇玉我我不是跟踪你”曾思见儇玉对自己这般冷淡,还以为是对方误会了自己,急忙追上前结结巴巴解释起来。 “我知道,燕家坡劳师动众前往墨城却一无所获,大当家与二当家自然对这赵常鹤心生了怀疑。”不等曾思说完,儇玉不耐烦地补充道。 “嗯。”曾思呆呆地点了点头,垂眼犹豫了片刻后又再次羞怯地看着儇玉小声道:“虽虽然此此次是跟踪赵赵常鹤,可可我有一事不不明” “三当家是想问为何我要让你的人从各路口撤走,让江南名李运通无阻?” “嗯。”曾思自知自己的结结巴巴让儇玉没耐心听完,可他也没办法,遂自卑地低下了头。 “一个不入流的无名组织却能引起朝廷如此兴师动众,三当家可知为何?”儇玉冷笑着边走边问道。 “为何?”曾思继续跟在儇玉身边,好奇道。 “因为江南名李,燕家坡应该庆幸这次在墨城没有绑到李昀夜,因为江南名李的背后可是当朝御史大夫,卓言正。” “什什么?”儇玉的话让曾思浑身一颤,震惊之余也在庆幸好在燕家坡没动李昀夜,虽然他们山匪向来是与官府对立,可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惹到这些大人物多少还能相安无事。 “我也是近来才知道的,故而为了燕家坡只能暂时让兄弟们撤回来。”儇玉突然面露愧疚之色地向曾思施了施礼,继续道:“险些让三当家犯险,儇玉向你赔罪。” “儇玉不必如此在下在下担不起在下还得感激姑娘救救了我燕家坡”曾思急忙抬起双手却又不敢去扶儇玉,面色微红地垂下头害羞笑道。 儇玉看着曾思那张真诚的脸不禁心下惆怅,为何他也与李昀夜一样,竟对自己半假半真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