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到家,沈啸还是把这事和楚晏说了一下,且问:“他们家如今怎样?会不会给我使绊子?” “没人告诉你尹贵妃之死的导火索?”楚晏反问。 沈啸双手一摊:“我们山高水远的,哪能知道事情内里的细节?” 楚晏就将当日事和他一说,说完:“打就打了。永康侯如今恨不得能隐身,就怕皇上因为贵妃的死找他麻烦,他不敢惹事。” “那行。” ~~ 次日,柳拂月和楚暖一起前往武安侯府,去年曹世子成亲,是楚晏过来的。 如今孩子满月,来的基本都是女眷,这得她来。这一日大长公主府的人也在,曹世子娶的就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含山县主。 楚暖一到这里,就被武安侯府的小姐们请到了一边说话。 柳拂月去看了一眼孩子。孩子漂亮可爱,哪哪都是照父母优点长的。 看完孩子,送上贺礼,待一会儿就去侯府花厅了,走时余光扫了一眼西厢房,若是府上面积不大的,就会把妾室安排在主母的院子里。当日她若没有抗争,如今就要困在这里,白天递茶晚上擦脚—— 听闻柳丝柔接连被退亲,又遇家道中落,心灰意冷去了寺庙当姑子。柳丝音和昭王的其他妃妾们一起从巴蜀回来后,并未回家,都被安置在京城的金阳胡同,她是真的倒霉。 吃完武安侯府的席,回府的马车上,她和楚暖说: “二妹妹,你一定要记着,若是将来遇到了欺压,想方设法也要对抗到底,不管这压迫是来源于任何人、任何地方。” 楚暖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她语气认真,楚暖应下:“二嫂,我记住你的话了。” 想一想,补上一句:“我堂堂国公孙女,我不欺压人,人若欺压我,我必弄死他!” 柳拂月一笑。 两人进了府,二人分开,柳拂月回到听雪院,让素荷给柳丝棋准备程仪,小儿用药一定要有,药包药瓶上写好用途,小炭炉,小孩衣物,二两人参,必要的时候人参能救命。 想一想,又装点银丝炭给她带上,天寒地冻的,带孩子坐马车上烧炭炉,还是这种无烟炭来的更好。 再放二十两银子,这程仪就够看了。 准备好,让素荷将东西送去。 柳丝棋要跟着去任上,她婆婆没拦着,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孩子都没满周岁,就迫不及待要跑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她这个婆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天天在家吃人呢。 可柳丝棋不管那么多,她只要自由。 看到素荷送来的东西,柳丝棋眼圈微红,和素荷说:“回去替我谢谢你们家夫人,我这些姊妹中,你家夫人最是细心宽厚。” “好。您别客气,夫人也说您往日待她也是善良的。” 虽然嘴酸,但也没干过害人之事。夫人说了,人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看人看事,不能只看一面,更不能只看表面。 素荷看看问:“奴婢来时,夫人交代,您若打包忙不过来,让我帮帮忙。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柳丝棋如今也就一个丫头,又要带孩子,还得准备远行之物,忙是一定的。 柳丝棋:“好丫头,我从昨日就开始准备了,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用你帮忙。你若不急着离去,陪着孩子玩一会儿,中午在我这留个饭。” 素荷到底也没在这留饭,逗了一会儿英姐儿,就告辞了。 回去复命时,柳拂月问了两句:“她都准备好了?” “说是快了,奴婢瞧着她婆婆真的半点欢喜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你没瞧见英姐儿洗三之时。”柳拂月摇摇头:“就因为英姐儿不是预期的孙子,脸子拉的长的哟,像人家拉面条似的。她公公我没见着,听说也不高兴。 都什么人啊,人家顺昌侯府的世子也生的女儿,顺昌侯和夫人就宠的不得了,整日说女儿家也就在家里才能享享福,嫁出去是吃苦还是享福都得看运气。就连永康侯,对待自己亲孙女也是极好的,听说时常抱着在花园里逗玩呢。” 柳拂月在心里叨叨一句,反倒是有些人面上瞧着不错,满肚子的迂腐。 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主仆说几句也就过了。 前院许进士来拜访楚晏,和楚晏说一会儿话,楚晏送他一本当地的地域志,事关当地人文习俗。对方道谢完,就离去了。 傍晚时,清墨带人将玉蜀黍送到京城。 又过一日,柳丝棋和夫婿在亲友的送别下远赴南方,山高水长,自有自的人生。 转眼进入十二月。 沈啸要回去了,他原是想在这待到年后,可皇上召见他,让他回去。 他没接触银珠粉之前,也是战场猛将,略一琢磨就知道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干涉他在京城浪荡之事,怕是南边有变。 两日后,楚晏和楚昀一起送他离开,柳拂月给他准备了三马车的回礼,京城特产、金银玉石啥都有。 楚昀还怪舍不得这位老兄的,最近他天天陪着沈兄吃喝玩乐,简直就是同道中人啊! 因而彼此分别时,他再三嘱咐:“沈兄,回去后一定一定记得要给我写信,万不能忘了我。” “小老弟,你放心吧。我等着你去南边找我,或者我命人来接你也行。” 两人两手拉着手相互嘱咐着,在楚晏的再三催促下,两人才依依不舍松开。 沈啸上马,随着他一声驾,楚昀高喊一声:“沈兄!再见——” 离别气氛到达顶峰。 楚晏在一旁:“……” “行了,别看了,回城。” 他将楚昀拽上马车,到达国公府门口,又将人扔下马车。 楚昀: “……” 二哥这扔的动作过于熟练,仿佛他不是人,而是物品! 楚晏的马车直接往皇宫方向驶,宫门口,马车停,他拎着一袋玉蜀黍去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