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说:“有信要你带,再帮我带些东西去给舅舅他们。” 柳旭应下。 倒是楚晏建议他:“我觉得你可以参加这次乡试,当是练胆也可以啊。” “不了,我去年回来的时候就和先生聊过,以我现在的学识可能考的不太好,即便考上,名次也一般。不如回去再苦学三年,届时回来我会憋着一股没退路的劲儿,可能会考的更好。” 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楚晏也不再劝,只和他说:“那行,你尽管去,把护卫小厮都带着。京城你不用操心,有我和你姐呢。” 柳旭闻言起身,郑重一鞠躬。 “姐夫,昔日我对你略有成见,我认为自己应该向你郑重道个歉,是我看人看事浅薄草率了。” 在京城这一年,与姐夫相处的越多,越觉得自己看错了姐夫,姐夫品行极好。也不知哪个王八蛋乱传姐夫坏话。 楚晏看向柳拂月,柳拂月颔首,这礼你该受。 楚晏转过头:“你快别多礼。你这个样子往后我都没法逗你了。” 其实心里还是美的,这是小舅子对他的认可。 且他觉得柳旭磊落,喜欢与否都能说出口。 柳旭直起身:“无妨,你想逗还是能逗的,接下来还要麻烦姐夫关照一二我家里。”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子外道什么?”楚晏道一句。 柳旭坐回去,就见辰哥儿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你为何这般看我?”他没忍住问。 辰哥儿:“你和小舅舅一点都不像。” 大舅舅有点耿直呀,不像小舅舅,就是一只小狐狸。 柳旭问:“哪里不像?” “不可说也不可说。”辰哥儿摇头晃脑了一圈:“怎能妄议长辈?” 星哥儿就呵呵了:“你可没少说我,昨日还说我的字写的像蚂蚁呢。” 简直不要太离谱!他昨日写的可是标准的台阁体(也叫馆阁体),科考专用字体。虽然写的还不算好,那也跟蚂蚁毫不相干! 辰哥儿嘻笑着上前搂住他脖子:“我们不一样。” 星哥儿睨着他,我就看你怎么狡辩。 “我们是一个老师,那是要从师兄弟论的。”辰哥儿拽着他:“哎呀,要上课了,再不去叡哥儿该说我们了。” 温叡在这上学,也在这用饭。平时的午饭,多数是他们三个和徐先生一起吃,晚上各回各家。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一起住在国公府。 今日他俩来和柳拂月这吃了,叡哥儿则留在了徐先生处。 “你是真能扯!” 星哥儿说一句。 辰哥儿眯眼笑,本小爷可是要立志于把大臣们全都说哭的人! “爹,母亲,大舅舅,我们走了。” “去吧,慢些,路上别跑。”柳拂月嘱咐一句。 “哦” 两小子一起带着下人前往徐先生处。 柳旭又和楚晏聊了一会儿,楚晏拜托他一件事,和先生游学的时候,关注一下各地土地数量、人口数量、粮食收成等情况,最好是每到一个地方给他写一封信,柳旭一口应下。 从国公府回来,柳旭又听说一件事,姚氏死了! 来替大房报丧的二房堂兄没瞒着她的死因,姚氏这人心胸狭窄,想到自己是因为柳旭进的大牢,就恨。奈何她身体不好,大房的情况也不容她做什么,只能暗暗生气。 这人呢,越记恨谁,越想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姚氏得知昨日放榜,就撑着病体吩咐下人去探听消息。这一探听,好了,柳旭竟考中了!且名次靠前,在第五名!这个名次,是极有希望中举的。 姚氏一想到如今大房因为昭王谋反案被削爵,三代内无法再考科举。反观三房的孩子,一个中举有望,一个还在读书,但听说聪慧异常,都将比她的子孙有出息。然后就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二房堂兄问他要不要去上炷香? 柳旭拒绝了:“早就说过不来往,况且如今人人都避着与昭王有关之人,我却上赶着去,这不是和上头对着干么?” 堂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去。” “那你还来报丧?” 堂兄:“让你知道一下她的死因。” 柳旭很想说,我其实并不关心她的死因。我的时间紧缺,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其他人,只希望快些能撑起家中门户。 “那我谢谢你的好意。” “小事,听说你要南下了?你尽管去念书,家中我们会替你多照看的。” “有劳。” 两日后,柳旭带人南下,楚晏和小乔送他到城外。 说起小乔,小乔却是要参加乡试的,因而柳拂云给他求了一个金榜题名的符。柳拂月在他中秀才后,命人给他送去一匣子蟾宫折桂的墨,讨个好彩头。 关于姚氏之死,柳拂月也听了一耳朵,听完就过,与她无关。 再说家有好事呢。 九月下旬,大夫贺仲进京,一个清瘦的老者。 楚晏的人跟着他跑了半个大邺,好不容易才把他请回京城。 他看完楚晏的腿后问:“你这腿是不是伤过两次?” “嗯,第一次骨断了,第二次筋断了。太医说我之所以站不起来,是因为筋脉损伤,您能治么?太医曾替我针灸过一阵子,效果不大。”楚晏反问。 “一群废物。”贺仲骂了一句:“筋没接好,老朽给你重新接一下。应该早治的,腿上肉都开始萎缩了。待筋长的差不多后,我再给你针灸针灸。” 楚晏觉得也不能怪太医废物,实在是太医死的快,死了一茬又一茬的,医术好的只怕都死了。太后死的那会,连太医院院正都因牵扯其中被杀了。 贺仲一说完,和他一起回来的护卫就瞪眼,本来是能早治的,还不是你在路上磨磨蹭蹭,一会嫌马车慢,一会又嫌马坐的臀部痛。背着他吧,又嫌不舒服,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贺仲察觉到背后的视线,笑说:“你再盯着老朽,我让你主子废一辈子。” 话落音,眼刀子没了。 柳拂月这会也在,闻言紧紧的抓住楚晏肩膀,听这意思是能治,且能治好呀! 楚晏拍拍肩膀上的手,柳拂月反手紧握住他,手指关节青筋暴起,激动啊!她可太希望楚晏能站起来,和她一起手挽手散步,一起赏花赏月。 贺仲打开自己的医药箱看了几眼,又说:“工具丢了几个,我画个图,你们拿去做好。另外给我准备些药材,过两日给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