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我送送你们。” 楚晏看了一眼小厮,小厮先一步退出去通知夫人。 到前院时,柳拂月已经到了。 星哥儿欢快的走过去:“大姐姐。” 柳旭跟在他后头:“大姐。” “星哥儿,旭儿,你们今日玩的开心么?”她问。 星哥儿:“开心,大姐姐过些日子我再来探望你。” 姐夫说下个月底带他去马场。 柳旭:“姐夫很好客。” 这个评价他说的很真诚。全程陪同笑语晏晏,午饭精致丰盛,酒水绝佳,还为星哥儿单独准备了核桃乳茶和茶点。 柳拂月一笑:“那好,你们回去和母亲说,我初六那日去二伯父家。” “好。” 她又上前几步和孙朔见礼:“大表兄。表兄京城的事可办完呢?” “办完了,我后日就回去。还从京城采买了些东西,到时候坐船回去。” 孙大表兄在京城买了一座大院子,想着以后年纪大了,不做海上生意的时候,就举家迁往京城。 “那表兄一路小心,我替外祖、舅舅、舅母他们准备了一些东西,明日给你送去。” “好。” 说了几句,几人就辞行了。 本来孙表兄是想和柳拂月说点话,他始终觉得楚晏不像表面那般纨绔,心机颇深,想提醒表妹留点神。但想到最近京城掀起的放妓之风,有些官员最是小心眼,自己养的人都被强制遣散了,他们怎么可能任由下面的富商继续养人? 所以,在这群人的打击下,京城富商也开始遣散人,听闻这股风很快就要传遍全国。反正,要么都养,要么都别想养。 传闻此事还是表妹夫捅出来的,表妹对他肯定有所了解,就没再多言。 三兄弟一路畅聊着回到柳宅。 先去见了孙氏,回禀一下今日做客情况,才各自散去。 孙氏想到过几日能看到长女,就很开心。又想到她在国公府已经开始掌家了,隐隐的还有些骄傲。又有那么一点可惜,可惜不是个男儿,不然还能去科考。 ~~ 卫国公府 柳拂月推着楚晏往回走。 楚晏和她说:“我准备了一张名帖,还有一份礼品,你明日一起送给表兄。” 柳拂月看看他,竟愿意给名帖? 楚晏没回头都能察觉到她诧异的眼神。 “你看我干吗?” “没看你。” “你看你,不诚实,看就看,否认什么呢?本世子是你夫君,你看看我不是应该的么?” 柳拂月心想,你可真聒噪。 楚晏又问:“你有没有看我?” “看了看了。” “哼,我就说你在看我呢。” 这语气让柳拂月哭笑不得,她推着椅子不看前方怎么走路?看前方,少不了的要看看他脑袋。 “你何时才能盘点完?” “明日差不多。” “盘点的结果如何?之前查账查的如何?” “这个啊——控制不好的话你家要地动。” 问题多多,什么都有。账册上买卖价格、收成的问题且不提,现银账册上居然有人偷偷预支银两,还不止一个人,但预支的从未归还。 那箱玉镯子,十之八九是被换了。 除了玉镯,还有一座半人高的赤金铜钱树,被人换成了铜鎏金的。 还有一套十二生肖碧玉雕摆件不知所踪。 若是楚易在祠堂鬼混的事再捅出来,国公府不地动也差不多了。 她想想问:“你这些年有没有留心过,府中之人都有谁有你母亲的嫁妆?” 稍顿说:“我趁机要回来。库房里,你继母的东西只剩下一点不怎么值钱的。你亲生母亲的东西,库房里没有是怎么回事?” 等着楚晏回答呢。 谁知他反问一句:“我家不是你家??” 还转过头来看着柳拂月,眼神很不和善。 “是是是,是我家。” “这还差不多。” 哼了一声,才扭过头去。 柳拂月盯着他的脑袋,看看前方的树,还挺会哼的,小心我把你撞树上去。 楚晏:“我哪留心那么多啊?就记得那套首饰在玉兰院。我亲生母亲的东西,有一部分在我手里,你那张单子上带圈的东西,都在我手上。剩余的多半在玉兰院,继母的不好说。” 柳拂月难免要问他,你怎么不要回来? 楚晏回,他事情那么多,哪想到这种小事,还是那次看见她头上戴的才想起来。 柳拂月心叹,世子的秘密可真多。说他清正吧,人人都知道他去青楼。说他好色吧,去青楼却是吃饭的。 你说他没规矩,对她娘家人却挺有规矩。 说他有规矩,却有个庶长子。不过,他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个儿子,会不会是他胡诌的?她之所以怀疑,是因为马嬷嬷说,府内上下没有一个人见过那孩子,连国公爷都没见过。 国公爷曾经偷偷去那座院子看过,但是都没能进去,就被赶走了。 她让他接人,他又推脱。 楚晏:“我命人给你做了一辆马车。” “真的啊?我的私人马车?” 府内主子,除了姨娘,都是一人一辆专属马车,姨娘们平常不大出门,用马车的次数比较少。 “当然是真的,我把红雀分给你拉马车,差不多过个三四天就能好。你不是看我那祖母绿不错么?给你弄了一模一样的。” 红雀就是他那对夫妻马中的母马。 柳拂月开心了:“世子真是个好人!不过,别拿祖母绿镶马车,太惹眼了,咱们低调些。” 楚晏顿了顿,他长这么大,就没人夸他是个好人的。 夫妻俩说着话,就到听雪院了。 进了正房,楚晏笑问他:“你说说我哪里好?” 还期待的看着她。 柳拂月还蛮乐意哄他:“世子哪里都好,最主要的是对我好。又替我出气,帮我讨钱,送我茶,现在又送马车,还说替我撑腰。那种感觉,就像我父亲站在我身后。” 母亲也好,可母亲没那个能力为她做这些。 楚晏!!! 忽而脸黑黑,手敲敲桌子:“姓柳的你混账!本世子对你好,你居然觉得我像你爹?我有那么老么?哎呦,心口疼!” 柳拂月看他那样,抿唇直乐。 屋内外的下人也低头乐,不敢大声笑,憋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