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多,出去一趟,分到他手里的白银都有二三十万两,带回的各色宝石、玉石、种子等,再卖一卖,又能赚一笔,这还没算黄金呢。 就因为赚的太多了,他都害怕。 孙家在江南是望族,祖父当年还做过官,父亲那辈也都是读书人,只是到他们这一代,个个志不在此。如他,就酷爱赚银子。二弟喜爱琴棋书画风雅之事。三弟喜欢舞刀弄剑。 二叔家的兄弟也是一样,做官读书两不沾,吃喝玩乐样样行。 是以,听闻表妹嫁到卫国公府,他蛮高兴!倒也不是说希望表妹夫妇能护着他们为非作歹,只盼着有人想抢他们家钱财的时候能拉他们一把。 为了护住家财,他这些年还往江南的书院里砸了不少银子。就盼着有几个考上功名了,将来能念着他的好。 他浅浅的补上一句:“南山书院每日饮食都是我供的,供的可好,每餐荤素水果均有。” 表情还隐隐的有些骄傲。 柳旭点点头:“连早饭都有大肉包子,冬日里时常有贫穷子弟把肉包子省下来带回家。” 柳拂月:这是真的钱多! 但很快她就觉得这不妥: “表兄,供人饮食是好事,就怕有人多想。一来为官为商与读书人走太近都会引人猜忌,猜你想笼络江南读书人。二来树大招风,就怕有的人非但不念你的好,反而知道你有银子,将来掌权时想法设法从你口袋中掏银子。” “表妹说的是,他也这么说的。” 大表兄手指着柳旭:“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官家子弟玲珑心思呢?可突然断供也会惹人非议,所以来京之前我把银子直接给到官府了,并和他们约定好,只再供六年银子,六年之后就不管了。” 大表兄又指着地上几千两的白银:“你都收着,表兄我都有银子供旁人,还能没银子给你做添妆么?” 要不他怎么想乘船来呢,除了那些珠宝,还拉许多白银。走山路怕被打劫,水道上一路都有官船,就不怕。 柳拂月也不再推辞。 “妹妹多谢表兄。” 大表兄挥挥手,示意不必客气,举止做派甚是豪爽。行为举止和他的相貌很搭,他长的就四肢高大,健壮粗狂。 他们兄妹说完话,孙氏接着和他聊起家中情况。 孙氏的爹已经不在了,母亲还在,身体很硬朗,能吃能喝。 兄嫂中,唯有大嫂身体不好。 子侄们也都还不错,二侄子颇有才情,还混了一个江南风流才子的称呼。 …… 孙氏和他说:“既来了姑母家,可别再去客栈住了,就在家中住下。待你表妹成完亲,再让旭儿带你好好转转。” “小侄都听姑母的,回头我还想置办一座宅子。” 他们这边说着话呢,门房上却来通报,说二老爷和四老爷那边来为大小姐添妆了。 柳旭蹭的下站起来。 孙氏、大表兄等人脸色都不太好。 柳旭和门房道:“把他们赶走,谁缺他们那点添妆。” 这会子来,定是看见大姐高嫁,巴结来了。 “且慢。” 柳拂月喊住转身即将离去的门房。 柳旭不解的问:“大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忘了当年他们都是怎么做的?当年该分给咱们的家产全都被他们三房一起吞了,若非为了拿回那些,你怎会落得现在这般被人议论?” “我自然没忘。可是旭儿,人别只看眼前,往远处看。你与星哥儿日后都要科考,科考之人重声誉。咱们与伯府决裂,外界议论纷纷。关注过那件事的,知道是伯府欺人太甚,没关注过的,咋一听反而说咱们有问题。可若是我们与另外两房还走动,即便是咋一听,也会觉得是伯府的问题。初识的印象很重要。” 若无修复机会也就罢了,人家主动来修复,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柳拂月又多说两句:“将来他们若有事求上门,不能帮的不帮,能帮的想帮就帮,不想帮也没人能怎么着你。左不过是别人家嫁女娶媳再送上一副礼罢了。” 柳旭咬了咬牙,坐了下来。 他自然懂大姐的意思,可还是生气。 大表兄笑他:“难怪你们先生那么说你,一点没错。行了,想必来的是女眷,你带我去别处避一避。姑母,我先下去了。” 他是指先生让柳旭等几年再参加春试的话,心性不稳,考什么进士。 “好。” 柳旭带着他离开,还顺道拎走了星哥儿。 星哥儿:“……” 看看自己的衣领,他就说自己不胖呢!不然,大哥为何能拎动他?? 得纠正大哥:“大哥,我不是大胖墩。” “嗯,你是小胖墩。” “我也不是小胖墩。” “知道了,你是大胖墩。” “……” “啊啊啊我不是胖墩!” “没人说你是胖墩,我说你是小肉团子呢。” “……………” 星哥儿呼吸呼吸再呼吸。 孙大表兄却已经被二人的对话逗得哈哈大笑。 ~~ 二房来的是二伯母崔氏与二堂姐柳丝棋,二房三子一女,四房来的是四叔母蒋氏,四房无女,只有两儿。 两人一进门,就各自热情的招呼:“三弟妹。” “三嫂,我们来给三丫头添妆。” “好,都快坐。”孙氏笑着招呼二人,见柳丝棋跟在身侧赞一句:“许久未见,二丫头越发水灵了。” “三叔母安,侄女再水灵也比不得三妹妹。”柳丝棋行完礼,又对着柳拂月一笑:“三妹妹好福气,恭喜三妹妹。” “二姐姐惯会说好听话。二伯母,四叔母。” 柳拂云:“二伯母,四叔母,二姐姐。” 行完礼,柳拂月顺手挽住柳丝棋的胳膊:“平日也不见你来寻我玩。虽说要备嫁妆,可总不见得天天备,你整日闷在家里做什么呢?” 柳丝棋的亲事也早定下了,因为守孝迟了三年。 “还不是母亲不让出门。” “……” 崔氏和蒋氏彼此对视一眼,她们来时还担心三房不给他们好脸子呢。 未曾想人家只字不提当年事,那她们自然也不会再提。 几房人仿佛从未发生过龃龉一般,热热闹闹的聊着家常,聊着厅堂内还未来及撤下去的添妆。 柳丝棋对此羡慕不已:“自小三妹妹就比我们几个出息,如今看来,不仅比我们出息,还比我们有福气。光你这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