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她轻轻说着。 他轻声打断:“那不是你。” 伤他的人不是她,说喜欢他的人也不是她,就连那个吻也是假的。 他知道的,在知道她被惑妖附身之后他就知道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他。 初九从他怀里出来,反过来扶着他:“我扶你去床上。” 他没说话,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她。 “怎么了?”初九不见他有动作担忧道,“是不是很难受,那,那我……” “无碍。”他打断她的话借着她支撑的力道缓缓起身。 将他扶上床后,初九看着他胸腹间伤口的血已经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给止住了,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但还是担心会有其他问题,看着他征求他的同意:“要不,我去找季大哥过来帮你看看?” 他眼中闪着不悦的神色,警告着:“不许去。” 看他这么反感季凡松,想起他小时候那场经历,她也只好叹了叹气先听他的不去吧,待会找时间自己去问问好了。 之后在他的指导下,她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又重新缠上纱布。按照上次的步骤把他身上其他部位的伤也上好药,包扎好,再给他把衣袍穿好。 之后她看了看被他背后伤口溢出来的血染红一大片的床单,愧疚感再次溢上心头。 无奈她现在灵魂不稳,控制不好清洁术,只能把床单拿去手动清洗,正好也可以顺便去问问季大哥。 这样一想,她看向墨星阑,发现他也在看着她,是她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情绪。 落寞、委屈。 她愣了愣,心中奇怪他脸上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情绪,而且还不加掩饰。这不是他的习惯。他不是一向都喜欢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吗?他是不是已经这样看着她很久了? 初九被他看得心慌起来,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那个……我觉得需要把床单换下来,要不我扶你,去榻上躺着吧?” “嗯。”他轻嗯一声,却依旧看着她,只是眼中没有了情绪。 得到他的同意,初九这才上前将他扶着下床,来到一旁的榻上。 “坐着,还是躺着?”初九看了看面前的榻。 “坐着。”他轻声回答。 初九扶他坐在榻上后,转身走向床边,将床单扯下来。 之后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铺上去。 她做得有理有条,一看就没少铺过床单。 榻上坐着的墨星阑看着她忙碌的后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扶了扶额,拿出一颗丹药吃进嘴里,调息了一下。 初九正好也铺好了床单,走了过来。 担忧地看着他:“头晕了?” “……没。”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有那么明显吗?他明明已经吃了丹药了,她怎么还能看出来? 他抬起右手看着她。 初九明白他的意思,扶着他的手,将他重新扶到床上。 本来是想让他躺着的,可他非要坐着,她拗不过只好让他靠坐在床上。 拿起扔在一旁的床单,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一半路就听他问:“去哪?” 她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他抬了抬手上抱着的床单:“洗床单。” 待会把床单拿去浣洗房,她就去找季大哥,说说他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黑心妖孽好像对季大哥充满了敌意,她还是不告诉他比较好。 谁知墨星阑面色阴鸷,冷声道:“你要去找季凡松。”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初九当即心中一虚,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黑心妖孽还有隐藏技能,读心术? “嘿嘿,怎么会呢?我真的只是去洗床单。”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可能他是猜的。 然而他面色更冷了:“你是想将床单拿去浣洗房,之后去找季凡松。” 这么明显的事,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初九心下一惊,被发现了。只好承认:“我……对,我觉得还是去问问他比较好。” “我医术比他好,有什么问题问我就行。”他冷冷地看着她,脸上不悦的情绪越发明显。 初九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妥:“可你身上有伤,需要多休息。再说了,我问你,你也不会老实回答。我去问季大哥……” “嘭!”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禁制打在她身后的门上,将门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 “?!”她心里一颤,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那道紧闭的门。 又来?! “我说了,不许去。” 接着一条灵气链子缠住她的身体,将她扯向他。 初九震惊地看向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身上灵气完全调用不起来。 手上抱着的床单掉落在地,她被他扯到了床上,跪坐在他面前。这一举动让发丝凌乱地扫在了她白嫩的脸上。 想动却一点都动不了,身体如上一次在迷幻森林时被他用灵气缠住无法动弹。 当时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墨星阑都还没对她做什么她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得脸色发白了。 看到那只朝自己伸过来越来越近的手她条件反射地紧闭双眼,同时喊了一声:“别杀我!我不想死!” “……”墨星阑身子一僵,想帮她整理一下扫在脸上的发丝的手僵在半空。 这一瞬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缠着,疼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个动作僵了有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放下手来。 他垂着眸,苍白的唇瓣颤了又颤,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拽着衣摆。 良久初九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窒息,缓缓睁开双眼,谨慎地朝墨星阑看去。只见他低着头,长睫在垂着的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什么表情都没有,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此刻的落寞。 想起自己刚刚的一言一行,心中一阵愧疚。下意识的动作最是伤人,他定是伤心了。 怎么会不伤心呢?若换成是她,她也会伤心。 张了张嘴想跟他道歉,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抢了先。 “就那么怕我?”他轻轻抬眸,嗓音沙哑,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