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和五条悟打架……拜访高专的时候曾有幸围观过几次,大抵因为他们那时还是高中生,情绪一旦上头了就容易收不住手,他们只要打起架来,别说高专的训练室,就是后山的山头都能被削掉一半,愁得夜蛾正道数次问我愿不愿意留在高专给他们开经济学课程,至少也要让那两个小混蛋知道在现代社会中钱的重要性…… </p>
“他们都认识你?” </p>
琴酒危险地眯起眼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眉心。 </p>
这个人真的很敬业……就是好像有枪瘾。 </p>
琴哥,这是病,得治啊。 </p>
“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很抢手哦?如果不是为了爱情,我才不来呢。” </p>
他拿着枪的手纹丝不动,我开始认真思考,七步之内,到底是他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况且认识业界最强,怎么说也能算是一种不得了的人脉吧?” </p>
“柳川!” </p>
这会儿已经空荡荡的安全出口楼梯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p>
我侧过头,看到了降谷零站在那里。 </p>
他看到了我们两人,表情在一秒之后又变回冷静,“琴酒。” </p>
“该走了。” </p>
他说道,“准备了转移的车辆,这里要被废弃了。” </p>
“谁下的指示?” </p>
降谷零指了指自己戴在耳朵上的通讯器,“上去说,这里信号太差了。” </p>
琴酒看起来对波本的话术没太大的戒备,对准我的枪放了下去,跟上降谷零。 </p>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小心地瞥了眼刚才已经出现在琴酒身后的甜心交易……只差两秒,我就要动手欧拉他了。 </p>
实验室外差不多也快变成一片废墟了,还好这里人迹罕至,就算不放帐也不会被太多人察觉。 </p>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对轰还在继续,战况激烈的像是导弹在贴脸对砸,翻腾的尘灰里他们两人的身影快速地贴近又分开。 </p>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p>
我听见有研究人员呆滞地喃喃自语道。 </p>
普通人会对此产生困惑当然是理所当然的,震惊程度应该不亚于我在横滨看到中原中也屠龙吧? </p>
我招呼他们别看了快上车,小心被不长眼的碎石敲个血窟窿。 </p>
“柳川,过来。” </p>
降谷零在最后一辆车子前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借着他伸出的手臂,跳上了防弹输送车。 </p>
车上是琴酒、伏特加和几个主要的研究人员。我被降谷零带到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将一个小巧的通讯器拿给我:“这个你也戴上。” </p>
仪器贴合在耳朵上之后,里面传来了朗姆沙哑的声音,信号一般所以听着断断续续的,大致是在指示接下来要去的位置以及第二实验室研究成果的资料备份。 </p>
输送车只有几个不大的小窗口,周围都是严密的铁皮,几个劫后余生的研究人员在小声地讨论,手里还拿着惊险拯救出来的笔记本电脑。 </p>
琴酒在听到了朗姆的指示后便双手抱臂,闭上眼睛休息,只是手里还拿着枪,气场冷漠不容拒绝。 </p>
不过我猜,大概通讯器里说话的人也不是朗姆,而是使用了变声器的公安方面人才。 </p>
这几辆车行驶的方向也不是临时基地,而是联合行动时制定的地点。 </p>
我盯着车窗外投进来的方形的光影,将玉響放一边,什么都没说。 </p>
坐在旁边的降谷零低头看了看我,手臂动了一下,小心地牵住了我的手。 </p>
他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惯用枪支在虎口会留下那样的痕迹,轻轻地摩挲过我的肌肤时带着些细微的痒意。 </p>
我垂着眼睛看我们交叠的手陷在阴影的交界处,手指收紧,把对方抓住了。 </p>
然后他开始在我的手心写字,小幅度地一笔一画地写。 </p>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p>
我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慢慢地划过:『很好,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p>
降谷零顿了顿继续写:『接下来我们会去公安的特殊基地,等会儿别下车。』 </p>
我回给他一个OK。 </p>
他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手指尖,就像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p>
车子开了大约二十来分钟,才终于停下来。 </p>
防弹的小窗户看不太清,像是某个机构的内部,周围都是石灰墙。 </p>
靠近驾驶座的车壁上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驾驶位上的人对我们说道:“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p>
车内的几个人不疑有他,将车厢后门打开,一个个地走了下去。 </p>
琴酒下车前还略带威胁地瞥了我一眼,我好脾气地冲他笑笑,装作要跟在他们后面下车,靠近了车子的后厢。 </p>
“这边就是新基地吗?以前没有来过啊……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会有人来接我们吗,门关上了,好像出不去的样子。” </p>
几个研究员咕哝着说。 </p>
我默默地将车子的后厢门合上了。 </p>
就在我合上车门的下一秒,整个设施里开始充斥白色的烟雾。 </p>
我扣上门闩,听到了子弹打在金属门板上的清脆响声。 </p>
我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他递给我一个防毒面具。 </p>
大概过了一分钟,外面的动静就小了不少,没多久就是人体摔倒在地上的沉闷响声。 </p>
我们在里面等了一阵,算着催眠瓦斯的烟雾应该都沉下去了,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p>
几个人都倒下了,沉沉地躺在地上。 </p>
我松了一口气,从车上跳下去,又转身看向降谷零,“接下来是要回去帮他们的忙吗?这边已经结束了,按理说那边也是同时动手的吧。” </p>
“不用担心,谅月姐姐,我们这边也快收工了,托你的福,这回的行动很顺利。”通讯器里传来柯南稚嫩的嗓音。 </p>
“啊,是你啊。”我被说得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啦……” </p>
身后忽然间有一阵窸窣的响动,我的神经忽然紧绷,整个人像是要跳起来一下扭过头。 </p>
就看到昏倒的人里,琴酒正以一种不自然的扭曲表情,挣扎着抬起头,“虫子……去死吧——” </p>
……靠,这种程度的催眠瓦斯都不能让他昏过去?什么人造人啊。 </p>
他的枪口抬起,对准这个方向,电光火石间子弹便冲了出来。 </p>
糟了,刚刚忘记拿玉響了。 </p>
我下意识地伸手,按下降谷零的肩膀,刚好背过身。 </p>
因为催眠瓦斯而没力气的手使得子弹的弹道偏移,枪支从他的手中弹飞,砸在远处的地面上。 </p>
“唔——!” </p>
意料之外的痛意从肩膀传来,我的眼前一黑。 </p>
“谅月?!” </p>
降谷零抱住了我,但是他的声音好像逐渐变得遥远起来,“谅月?” </p>
昏沉沉的,中弹的痛只维持了一小会儿,我便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沉沉地下降。 </p>
落下去、落下去。 </p>
然后有人在我的耳边轻声道—— </p>
我的孩子,回来吧……我的孩子。 </p>
这么说并不是我对她有什么意见。我绝不会对她有任何意见。 </p>
只是偶尔,我发现自己能够从她强硬直白的做派下窥见一些惊人的脆弱。 </p>
这个认知令我感到非常好奇。 </p>
比方说她睡着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将自己缩起来,这是某种缺乏安全感的象征,有的时候她躺在我的身边就会蜷缩起来,头颅低垂眉心皱起,连呼吸都很轻,仿佛一簇碰到就会散开的蒲公英。再比方说,她的运气很差,但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在被好运推着向前……不,那也不能说是好运,那是一种勉勉强强的,恰到好处的运气,就像去柏青哥店打小钢珠,临到结束的最后几颗钢珠才刷出三个相同数字的运气,所谓的‘苦尽甘来’。 </p>
不过在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会将这些特质隐藏得很好,就好像它们并不存在,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并坦然接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