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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在前面带路，对我说：“跟上，别发愣。” </p>

“哦、嗯。” </p>

我收回打量的视线，跟在他的身后。 </p>

建筑里收拾得整洁，但是阴沉沉的，头顶的白织灯管全部都被摘下来了，原先的服务台上也盖着白布，角落只有安全出口的警示灯还在发光，我跟随波本走到电梯口。 </p>

电梯像是货梯，不过不仅很宽敞，看起来也和外面那副衰落的老建筑完全不相配。 </p>

金属钢板被擦得锃光发亮，地面上铺着一层浅灰色的羊毛地毯，移动摄像头从门口的位置转过来对准我们两人……到处都充满了时代发展之后的科技感。 </p>

波本按了楼层，虽然是正数的层数，但实际上感受到的还是电梯骤然下降的失重感。 </p>

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移开时，我所见到的是一处明亮的长廊，和一些被透明玻璃分隔开来的巨大房间。穿着白色长褂的人员在里面走来走去，手上拿着文件夹记录数据。 </p>

正在研究的东西……很显然，是咒灵。 </p>

我注意到研究人员基本上都戴着一副样式相近的眼镜。好像是咒具，通过附有咒力的镜片让一般人也能够看到咒灵的存在。 </p>

……果然是和咒术界的人合作了吗？ </p>

对方是什么人，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p>

他们真的知道这个组织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吗？ </p>

咒术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与普通人合作，但总归来说还是年代久远，看中传承的家族企业的一言堂，上一个对咒灵做研究的加茂贺伦早就被自己的家族从族谱上删除，成为了一个无法再提及的污点了。 </p>

就算这个组织给钱再爽快，他们也得有和整个咒术界为敌的自信吧？ </p>

波本带着我穿过长廊，走到一扇门前。 </p>

“我会在这里等你。”他说道，帮我拉开了门。 </p>

我点了点头，提步走进了房间。 </p>

里面站着两位不苟言笑的人，一男一女，身着黑西装。 </p>

那位女性看了看我，冷冰冰地说道：“把脸上的东西都摘下来。” </p>

我听话地将口罩墨镜以及围巾和帽子都摘了下来……总算能呼一口气了，一路上我都快热出汗了。 </p>

理了理头发，我微微抬起手臂，对她说道：“接下来呢？是要搜身吗？” </p>

“失礼了。” </p>

女性上前一步，从我的衣领向下，摸到外衣的口袋，以及长裤两侧的裤袋，最后又用仪器上下扫描了一遍。 </p>

“柳川小姐，请坐到这边来。” </p>

确认了我并没有携带其他的物品，她侧了侧身，让我在后面的位置上坐下。 </p>

男性拿来一个老旧的座机电话放在我的面前。 </p>

什么意思？不想和我见面，需要通过电话来交流吗？ </p>

……搞得这么神秘，未免也太警惕了些。 </p>

我刚坐下，面前的座机便响了起来，角落的摄像头往我的位置移动，对准了我。 </p>

我拿起座机，按下了接通键。 </p>

电波轻响，过了一会儿那头慢悠悠地传来一位有点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声音。 </p>

“初次见面，柳川小姐。” </p>

他缓缓地说道，“因为个人原因我无法出面，但请相信我，我很欢迎你的拜访。” </p>

我抬起了头，视线看向前方的墙壁——应该不是墙壁，而是单向透视玻璃。 </p>

“初次见面但不报上姓名，多少有点不礼貌吧？” </p>

沙哑的声音笑了起来，“朗姆（Rum），柳川小姐可以这样称呼我。” </p>

装腔作势。 </p>

我咋舌，实在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拿酒的名字来当作代号……他们Boss喜欢喝酒喜欢到这种程度吗？我也喜欢喝酒，要不然让他们叫我‘朝日（Asahi）’也不是不可以。 </p>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朗姆先生。” </p>

我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可以帮你们。” </p>

电话那头的朗姆似乎对我的爽快有点惊讶，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柳川小姐真是直爽的人，不过……你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吗？” </p>

我扯起一抹笑容，“那不重要。只要你们提供足够的资金，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们实现。” </p>

姑且……被称作为‘万能的许愿机’，这种时候也有能够自大的资本了。 </p>

我继续说道：“相信朗姆先生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太乐观。虽然说在银行把我的账户冻结之前已经把钱都取了出来，但是那点钱确实应付不了政府的猎犬。” </p>

“但是柳川小姐应该不止我们这一个选择吧？像你这样的异能力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很抢手。” </p>

我挑了一下眉，“港口黑手党……确实和我联系过，但是我回绝了。” </p>

朗姆的呼吸好像停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他才问道：“为什么？” </p>

相比较于他们，几乎都是异能力者的港口黑手党当然是更为适合我的地方。 </p>

“因为波本先生在这里。” </p>

我直白地说道，眼尾下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们组织难道还禁止办公室恋情吗？” </p>

“这倒没有……但是，柳川小姐你刚刚也说了，只要提供资金，你就可以实现任何事情。”朗姆说道，“我们可不能保证……” </p>

“哎呀，难道是怕我拐走你们的情报屋吗？” </p>

我问道，“我这边可还只是单方面的恋情呢，金钱虽然什么都能买来，但是至少‘爱情’我不想用钱买哦？” </p>

我慢吞吞地对朗姆说道：“请别逼我违反自己的规则，朗姆先生。” </p>

“……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乌丸集团，柳川小姐，期待之后共事的时间。” </p>

座机里传来了挂断之后的短促电波轻响，我放下座机，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p>

……话说，你们原来是有名字的啊。 </p>

第112章 </p>

交付信任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情，不然别说现在这样级别的跨国犯罪集团了，想必是还未扩展到海外市场，就被本地警察渗透了个遍。 </p>

好在联合行动的最终行动日期距离现在还有很久，足够我在乌丸集团里发光发热一段时间。 </p>

在我和朗姆谈论结束之后，波本也被叫进去谈话。 </p>

……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拥有代号的干部和爱慕着对方的不确定因素，作为我的推介人，首先要确认波本的忠诚度，然后再考虑是否要将武器的‘开关’交付到他的手上。 </p>

等待波本的那段时间里，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内部的环境。 </p>

巨大的玻璃将房间隔成一个又一个，我看到咒灵被禁锢在实验台上——那是什么咒力的约束吗？令咒灵们无法动弹——人耳难以捕捉到的尖叫被封闭在透明的房间内，仿佛裹挟着狰狞的痉挛在里面四处撞击。 </p>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胸口发闷怎么也喘不过气来。那些都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凝聚成的咒灵，本身便带有一定程度上的精神影响，放任不管的话，早晚有一天，这里的人都会死掉吧？ </p>

但我现在也只能匆匆地挪开视线，低下头看着地面。 </p>

“走吧，柳川小姐。”波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过头看了看他，他的手里拿着我刚才摘下来的帽子围巾。 </p>

“……嗯。”我跟上他。 </p>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会是你的教育员。” </p>

他淡淡地说，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后背，西装外套还是昨天晚上我帮他熨平的……走路风格和平时也有点区别。怎么说呢，更加、不羁了一些？ </p>

“好，”我扬起一个笑容，倾慕的视线追上去，“如果是波本先生的话，就没问题。” </p>

长廊上的监控器听着声音转动，镜头对准我们的身影，一个接一个，仿佛是正在接受检阅的队伍。 </p>

“我先带你去本部，毕竟是被通缉着的人，不适合在外面露脸。” </p>

“还有员工宿舍啊？”我往前走了几步，就距离波本半步的距离，像是伸手就能勾住对方的手臂。 </p>

他瞥了我一眼，冷淡地笑，“你可以这么理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