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回到京都后，很快传来消息。 母亲的眼睛可以动手术。 他们回去后半个月，母亲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 但是要休养半年时间，这期间还要几次复诊，才能够完全确定，是不是真的恢复好了。 意思就是半年时间，母亲不能出远门。 不过还好赶得上李燕妮生孩子。 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才两个多月，一般怀孕时间大概是九个半月的时间。 过半年，肚子里的孩子也才八个多月，他们过来还来得及。 而李燕妮他们两口子还有白小飞听到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心里的担心也放下了。 父亲也传来了好消息，李燕妮设计的那两款衣服大受欢迎。 几乎是一抢而空。 李燕妮和江南开心不已，多人来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服装厂也算是步入轨道，开启了新的篇章。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两个月。 一切都很顺利，大家都过着充实安逸的生活。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底，大家又要迎接春节了。 过年可是大家最期盼的，特别是小孩子。 过年对于小孩子来说，那是最高兴的事情。 又有好吃的零食，又有压岁钱。 这一年的春节是第二年阳历的二月十九，这天是除夕。 算起来也就不到两个月，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天周俊生接到了家里发来的电报，说父亲病重，现在已经住进了县医院。 周俊生和李燕妮当晚就赶了回去，厂子里的事情，李燕妮交给了小飞和江大哥。 另外现在的朱琳琳已经升级做了主管，除了打样板以外，还打理着许多事情。 简直是劳模，李燕妮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工资当然也是比别人高的。 厂子里有他们三人，李燕妮是彻底放心的。 到了医院，周家老大和婆婆在医院守着。 王春彩在家里带孩子，所以没来。 婆婆看到他们来了，心里踏实多了。 “俊生，老二媳妇，你们终于来了。 呜呜呜……… 快看看你爹吧！ 医生说………” 秦氏泣不成声，话都说不完整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害怕了。 “大哥，你来说说爹什么情况。 娘伤心过度，怕是说不来了。” 周俊生看向自己大哥。 李燕妮则是把婆婆扶到一旁坐下，然后安慰她别太难过，先把公爹的病情弄清楚再说。 还告诉她，如果这里治不好，就到城里的军区医院去治。 说那里是大医院，什么病都有希望治愈的。 当然李燕妮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慰老人家。 怎么可能什么病都可以治愈呢！ 别说医疗设备落后的八十年代 ，就是后来的几十年也不可能什么病都可以治愈。 只能说后面的医术越来越发达，很多病都可以治愈。 秦氏听了，这才心里好受些了。 李燕妮完全理解婆婆的心情，毕竟这个年代男人就是一家的主心骨，是天。 天塌了，日子还怎么过？ “二弟，医生说爸得了胃癌，爸可能活不长了。 你说怎么办啊？ 爸还那么年轻，怎么就………” 周旺财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指望弟弟出主意了。 “胃癌？ 不可能吧？” 周俊生听了大吃一惊，这父亲才五十出头 怎么就得了这个病？ “是真的，医生已经确诊了。” 周旺财红着眼睛说道。 “大哥，你先别着急，或许误诊了也说不定，我先进去看看爹。” 周俊生还是比较冷静的，这么年轻胃癌他是有点不相信的。 毕竟他爹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平时也没什么生病，就连感冒都很少。 怎么会突然间就得了……… “好，二弟，你快进去看看爹吧！ 爹住院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你和弟媳呢！” 周旺财哽咽着点了点头，说道。 弟弟就是他的强心针，还好有他。 以前小时候自己还欺负他，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媳妇，我们进去看看爹。” 周俊生对一直安慰着母亲的媳妇说道。 于是两口子就一块走进了病房。 周老爹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床上，靠在床头，眼睛却是看着一床之隔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 “公爹………” “俊生，老二媳妇，你们来了。 快坐下，赶过来，累了吧？” 老人听到声音转过来热情的招呼他们。 “爹，我们不累，开车来的。” 周俊生说道。 “爸，您的病您别着急，我和我媳妇商量了一下，打算带你去我们那边的军区医院好好的再检查一下。 您看行吗？” 周俊生和媳妇坐在旁边的床头，试探性的问道。 他们发现老人家突然间苍老了不少。 “哎………老二，别浪费那钱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都逃不过那一天。 我让老大把你们喊回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 周老爹怕自己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许多的不放心。 “爹，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儿子听着。” “老二，从小到大我和你娘都偏心你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 爹和娘对不住你，你别怪我们。 我们………” “爹，你能别说这个了，都过去了。 现在儿子不是挺好的。” 周俊生打断了父亲的话。 “不，老二，你让我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家里也穷，家里面除了你们两兄弟，还有你姐，三个孩子，所以………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和你娘的错。 老二，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本来我想带着这个秘密到死不说的，但是可能真的是报应，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 “爹………什么秘密都不重要。 我们还是赶紧回城里治病 ，好不好？ 有什么事等您病好了，咱再慢慢说。” 周俊生知道父亲是在交代遗言了。 李燕妮心想估计老爷子要说的就是周俊生的身世。 也不知道老公的身世是什么样的，她倒是有了几分好奇心。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老爷子的病，所以她也跟着劝道，“公爹，您还是听俊生的，咱先去城里好好的检查一下。 其他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的。” “不，老二，老二媳妇，我知道你们的孝心，但是你们听我把话说完，要不然我不会去治病的。” 周老爹倔犟的很。 周俊生没办法，知道不让他说完是不行了。 这么多年父亲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 李燕妮知道这老头怕是今天不说出来是不行了。 “爸，那您说，我们听着就是了。” “老二，其实你并不是我们周家的儿子。 当年xxx地方发生地震，正好我出去走亲戚，往那边路过，听到废墟里有孩子的哭声。 我没有想那么多，想着好歹是一条命，于是我就把废墟扒开，结果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趴着，孩子的声音就是从他们身下传出来的。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二人扒开，发现下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竹篮，里面有一个一岁多的男娃。 男娃见到我愣了一下，随后看到他的爹娘，便哇哇大哭起来。 因为他的爹娘已经死了。 我只能把男娃抱回了家。 这么多年我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已经没了。” “公爹，那个男娃是不是就是俊生？” 公爹点了点头。 “爹………是您救了我……… 我却还怪你们………” 周俊生跪在了父亲面前。 “不………孩子，你快起来。 老二媳妇，快把老二扶起来。” 李燕妮赶紧把老公扶了起来。 现在她也理解了周家人为什么偏心了，亲生的还有偏心的时候，何况不是亲生的。 特别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吃穿都不饱，当然是先顾着亲生的，也是情有可原。 ”这些年我们对你不好，偏心你大哥。 当初救你回来是因为不忍心一条人命没了。 我也是有私心的，并没有那么伟大，当初我也想把你送人，但后面还是没有这样做。 想着好歹是一个男娃，也是一个劳动力。 如果是一个女娃我肯定送人了。 这些年你对我们二老的孝心我也看到了。 我说不定熬不过这一关，所以必须把真相告诉你，这样我心里踏实了。 现在爹就想请你原谅我们。” “爹，我不怪你们。 您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怎么会怪你。 还给我定了这么好的亲事，我只会感激您。 爹，咱不说这个了，以后您和娘就是我亲生的爹娘。 您好好的治病，我和媳妇以后会好好的孝敬你们的。” “公爹，我们都不怪您，以后好好的孝敬您和娘。 咱先治病，行不行？ 钱方面您不用担心，我和俊生有。” 李燕妮笑着说道。 老公说得对，没有周老爹一念之间的善良，便没有今天的周俊生。 “好………好，我听你们的，治病。 你们都是好孩子。” 周老爹笑出了眼泪。 躲在门外偷听的母子二人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俊生，我找人你亲生爹娘合葬了，立了碑，等我好了，我带你们去他们的墓前祭拜。 每年我清明节都会去一趟那边，给他们烧一些冥钱，和他们聊聊天，说你的情况什么的。 现在你成家立业了，你们两口子也应该去拜祭一下他们了。” 周老爹继续说道。 周俊生包括门外的母子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每年清明，他都要出一趟远门，原来是……… 周俊生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背过身。 李燕妮递过去一方手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