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越是绝望,李姿伶的恨意就越大,但如今,她就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艘孤舟,孤立无援,是以,莫依然的到来,被她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姿伶顶着一张狰狞焦黑的脸,一把跪在莫依然跟前,诉说着自家的遭遇,以及希望门派能帮助她报仇雪恨,手刃仇人。 李家的情况看起来是很悲惨,但莫依然作为一峰之主,处理起事情来不是个急着下定论的人,凡事具有多面性,将事情弄个一清二楚,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你先起来吧。”莫依然声音淡然,先是李姿伶起身,却没有管她哭得凄惨的样子,又问道:“你所说的仇人是何人?” “一共有两个人,一个叫玉于安,另一个叫木云帆!”说道“木云帆”三个字的时候,李姿伶的眼中带着恨意的凶光,随后又声泪俱下的说出:“主要是那个木云帆!将我们李家弄成今天这副样子的人就是他!” 李姿伶哭泣咆哮着说出这番话,仿佛“木云帆”就是个十足凶残的恶人,毁她家族伤她至亲,听得在场不知情之人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林阳一和萧承翰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从他的看中看出了担忧。 林阳一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是给萧承翰一个安心的眼神,李姿伶现在的模样是可怜,但他相信莫依然不是个听信片面之词的人。 果不其然,林阳一心中刚这么一想,莫依然在下一刻就开口问道:“这个木云帆和玉于安跟你们李家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是否有过节?” 听到莫依然这般询问,李姿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很快又掩饰过去 随后又梨花带雨的诉说起来:“前几日,城内举办了一场符卡大赛,我兄长和那个木云帆、玉于安都是参赛者,我兄长看他们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佩服他们的画符实力,便邀请他们到府中做客,探讨画符手法,不知为何缘由,他们二人突然发难,对我家下此毒手……” 莫依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问道:“他们探讨画符之时,都有什么人在场?” 李姿伶悲泣的说:“只有他们三人。” 莫依然又问:“这么说,你当时并不在场?” 李姿伶摇头:“家中只有兄长是符卡师,弟子和其他家人并不在场。” 莫依然:“他们在一起待了多久?” 李姿伶:“不到半个小时。” 莫依然:“他们在何处谈论画符。” 李姿伶:“府中待客的正厅。” 莫依然:“其间可有其他人听闻他们之间发生过争执?” “不、不清楚。”李姿伶低着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她实在想不到,莫依然会问的如此仔细,但事到如今,她只有紧咬着那两个人不松口,才能得到报仇的一机会! 莫依然的眼神中满是审视,“他们二人突然向你们李家下手总该有个缘由,你兄长是否做了不妥之事,冒犯到他们二人?” 李姿伶急忙否认:“不可能的!我兄长诚心待客,向他们讨教画符经验,讨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冒犯惹怒客人之事?” 事情的真相好像陷入了深深地泥潭之中,使人难以挖掘,无法揪清事件的缘由。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莫依然、江黛云、苏明浩、秦崇明均是满面严肃,萧承翰皱起了眉头,林阳一则恨不得当场鼓掌叫绝,赞美李姿伶之演技精湛。 只有一个人神色诡异,那就是庾彦峰。 庾彦峰知道李中豪曾找人私下贿赂过玉于安等人,但这个计策并没有成功,随后他也没在意,但想到自己徒弟当时的神情,明显是事败后的阴鸷,显然为那件事所不快,过后又如何能心平气和的将人请到府中探讨画符之事?这其中的缘由绝对不是这个女子所说。 庾彦峰虽知道李姿伶在说谎,但他绝不能开口拆穿,因为李中豪是他名下的弟子,当初贿赂之事又是他开口指点,那件事虽然没有成功,但若被掌门知晓,他这个符卡门长老怕是当不了了…… 贿赂之事庾彦峰确有参与其中,但之后,自己的徒弟李中豪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致使自家遭受劫难,庾彦峰却不得而知,故而,他只能选择沉默。 莫依然扫了一眼大通铺上躺着的李家人,继续发问:“你方才说他们只有两个人,主要的罪魁祸首是木云帆,他一个人如何对抗你们整个李家?” 李姿伶咬牙道:“那个木云帆极其狠毒!为了残害我们李家,不惜消耗上百张上品圣级符卡,也要致我们李家于死地,而且,他手里还有一件极其厉害的上品仙器!” “我兄长好意请他们到府中做客,谁知竟是引狼入室!”李姿伶全然将自家伪装成受害者,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现在能帮她报仇的,只有符卡门和流真派派! “看来,这个木云帆不简单啊……”莫依然呢喃了一句,又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二人现在身处何地?” 李家的境况纵使悲惨,但莫依然仍旧觉得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无论那两人是否如李姿伶口中所说,是凶恶残忍之徒,也总该当面对质一二。 “莫峰主。”听了许久,秦崇明终于开口道:“实不相瞒,我符卡门此次举办符卡大赛有两个目的,一是选拔下个月进入玄泽福地历练的弟子,二是招纳符卡门外的精英符卡师,这名弟子口中所说的玉于安原是外界符卡师,前几日已经同意加入符卡门,此时,人就在城内的儒意斋,老夫已经派人前去将他叫来。” 停顿片刻,秦崇明又道:“至于木云帆这个人……情况则有些复杂,他并未同意加入符卡门,目前已不知所踪……” 说这话时,秦崇明睨了萧承翰一眼,后者装作没看见,并转开了眼神。 在莫依然等人赶到前,秦崇明等人曾简单询问过李姿伶,不像莫依然问的这般详细,只问李家之事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