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两天的天空,下起毛毛细雨。蹄子踏在路面,发出“哒哒哒”地声响。 小部分人先跟着工作人员去清水3号小区,一起去看租的院子。确认房屋里的情况有无问题,退租的时候工作人员要查看,有人为的过大损坏,造价赔偿。 房车只有林紫苏能开动,她跟着大部队回临时居搬行李。大伙刚进临时居,就看到李老头和张婆子拉扯着林本树,嚷嚷着什么。 林本水扶着老爹林里正下了牛车,急急忙忙走过去问道:“大哥,这是咋了?” 林本树满脸烦躁地说道:“我刚办好临时户籍回来,这两人就缠着我不放!听说是李铁蛋卖闺女,被官府的人抓去煤矿挖煤去了。” 李老头急忙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咋成卖闺女了!” 张婆子拍着大腿说道:“闺女大了,就该嫁出去!她自己不小心摔江里了,咋能怪她爹!!” 林本树:“你们和我说这些干啥!又不是我抓了李铁蛋!对着官府的人去说啊!!!我要忙着搬行李,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闹!” 林里正走过来,听到这几句话,大致明白发生了啥事。他刚想开口说话,李老头、张婆子就丢开林本树,朝着他走过来哭诉。 林里正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说道:“大伙好言好语劝你们不听,现在弄出事情来了,找我又有什么用。” 林本树:“我都说了多少次,我们一群外地流民到人家的地盘上,还能咋滴!哪怕是以前在大桓朝,那也是官府让百姓死,那就得死,让百姓生,咱们才得生。” 林有才:“走吧,走吧,不关我们事,赶紧搬行李去小区。” “这雨越下越大了,赶紧的吧!”沈香兰催促着,自己率先进木屋收拾床铺。 半个小时后,林家行李全部打包好放上车。林老头给林里正打了声招呼,房车、牛车、骡车朝着临时居大门走去。 大伙都知道城外的清水3号小区在哪里,打包好行李的人家赶紧出城往小区走。刚搬家,家家事多着呐!明天上午要上学,下午要上工,可没工夫耽误。 房车前面走着骡车,车头绑着绳子和骡车相连。虽然和国有“同乡”,长江江面上有大轮船、快艇,但是他们刚到这里,还是先低调着为好。 小院子里,林显文拿着一串钥匙,坐在堂屋门槛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他们。骡子走进院子,房车在院子里停好,两车相连的绳子解开。王老太她们从房车上下来,大家跟着骡车往院外走去。 林有才赶着骡车出院子,林有福赶着牛车在路上等着,看到他们出来就往前慢慢走。 沈香兰把院子大门一关,“你俩兄妹别坐着了,干活啊!” 林紫苏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我就睡房车里。” 林显文:“娘,中间这屋做客厅用?左右两间,那你和爸一间,我一间,老妹睡她的房车里。” “随你们,你俩动起来,扫地、擦桌子,整理一下。你别抓着大黑尾巴玩了,天都快黑了。” 林紫苏看眼手上的机械表,“下午15点多,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 林有才:“院子、房间我都看了,空荡荡的,没啥东西。” 沈香兰推开堂屋的门,“四方桌,四条长凳,不是东西?地上不要扫?”她推开两个房间的门,木地板上放着一架木床、衣柜、小木桌、小木椅,都是现代简单实用款式的家具。 沈香兰看着俩兄妹,“这些家具,不擦就用?这些院子都住过人的,看着干净也得擦洗了再用啊!你俩把两个房间和堂屋卫生搞干净,我去收拾厨房。” 沈香兰上车选了一件林有才夏季的旧外衣,拿剪刀裁剪成好几块,俩兄妹各拿着一块旧衣服,一只折叠水桶。 沈香兰看了看房车里面,“你先把房车里擦洗一遍吧,房间卫生我们自己搞。” 林紫苏:“还想等天晴,里外大洗一遍呢!这房车外面大半年没洗了,都被泥巴包浆了。” 沈香兰:“车里面经常待这么多人,你先大致擦洗一下,晚上睡着也舒服些。等哪天晴了,再大洗吧!” “咚咚咚!”院门传来声响,沈香兰走过去开门,“应该是你们爹回来了。” 打开院门,沈香兰让到一边,林有才赶着骡车进来。 沈香兰:“正好你回来,赶紧的,一起把卫生搞了。” 一家四口撸起袖子就是干。 其他院子里也是一样,王老太指挥着大伙打扫屋子,放好行李,把屋子收拾出来。 陆氏擦了擦手,“娘,被褥不够啊!” 以前在老家火炕上睡着,有床被子盖,有草席铺着就够了。逃难路上都是挤在一起睡,临时居缺被褥的就租被褥睡,要么就一床薄被子,垫一半盖一半,裹成蝉蛹一样睡。 这房间里是木架床,床上就木板子,想每个房间有垫的、有盖的,就得去买。 王老太叹气道:“老祖宗老话说的好,破家值万贯!啥都缺,啥都要花钱买!唉!” “明天下学了,上街去逛逛,还能咋办。”林老头把玩着老烟杆,烟叶早就没了。 大伙忙忙碌碌地整理行李,打扫卫生,脸上都带着喜悦。虽然是租的屋子,户籍也是临时的,但是都很开心,很满足,历经艰险的一路来到这里,是值得的。这么好的院子,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得住。 有人开心,有人愁,这么多开心的人里,不包括李老头一家三口。 林里正叹口气,还是吩咐大儿林本树和李老头、张婆子去官府一趟看看。 林本树面无表情,只能和两人走一趟。本来今天临时户籍办好了,又搬住处,心情美着呢!真是老鼠屎,坏人心情。 李铁蛋蹲在牢房里,悔不当初。他就不该在清水城干的,在大兆城就该把那死丫头卖掉。遭瘟丫头竟然敢跳江,还害他被抓。真是养个赔钱货! 李铁蛋在心里骂骂咧咧,时不时望着外面,盼着爹娘来救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