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降温，扬州也下起了小雪。 林煜披着斗篷，从马车上下来，他打着伞站在码头等着林如海的船靠岸。林煜已经来了快一个时辰了，终于看到大船靠岸了。 看到林如海从船上下来，林煜迎上去。 “父亲。” “煜儿，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林如海看到林煜立即担心问道：“你来多久了，没冻着吧？” “我一直在马车上等，马车上烧着炭呢。父亲，外头冷我们先上马车再说。” 码头水边，寒风吹过刺骨寒。南方的湿寒就像带针似的，总是往人骨头缝里钻。 “好好好，我们赶紧上车。我们先回府，剩下的事交给林业和林常就行了。”林如海也担心冻着儿子，拉着林煜一起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驾车回去。 林业和林常平时都跟在林如海身边的随从，是林如海的左膀右臂，林如海去京城也都带着他们去。 他们平时就是负责帮林如海处理杂事和庶务。 回去的马车上，林煜跟林如海说了家里人的情况。 “最近天冷了，祖母年纪大了总有些精神不济。我让许大夫天天给祖母把平安脉，许大夫说了祖母身体事没好着呢。就是年纪大了，精神不足……” “这两个月二妹妹也病了三回，许大夫都把了脉开了方子，吃着都已经好了。问了服侍的丫鬟说，二妹妹头一回生病是因为夜里没睡觉，熬了一夜。她的身体本就弱，就给熬病了。” 林黛玉第一回生病是王熙凤来的时候。 “第二回是二妹妹见了嫡母的遗物，伤心，又病了。” 第二回是林老夫人让秀兰清点贾敏的嫁妆，发现了贾敏干的丑事，让林黛玉给知道了。林黛玉心思重，又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第三回是前几日，二妹妹顶着风寒去赏梅，着了寒病了。吃了几日药，已经大好了。” 那天林煜去找林老夫人，林黛玉被林老夫人打发去吃茶点，她没去。她去院子里赏梅花，悲春伤秋，冻着了。再加上林老夫人昏睡她忧心以，又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林煜特别仔细的说林老夫人和林黛玉的事，一是因为他知道等林如海回去后，林如海一定会过问府里的事。 林老夫人和林黛玉的情况，林如海迟早会知道。与其让林如海从别人那知道，还不如由他先告诉林如海。 先入为主，他先跟林如海说，他的话就会在林如海心里留下印象。等林如海再问别人时，即使听别人再说，林如海也会先想到林煜说过的话。只要后来者说和林煜说的差异不大，林如海就会先入为主的觉得林煜说的是对的。 二是告诉林如海，不管是林老夫人身体不好，还是林黛玉生病；都与旁人无关，都是她们自己原因。 林老夫人不会服是因为她自己年老了。而林黛玉生病是她自己作的，与旁人无关。 林黛玉到底不是秦氏的女儿，若是让林如海先知道林黛玉生病，只怕会怪罪秦氏没照顾好林黛玉。 觉得林黛玉没有生母照顾，觉得秦氏对林黛玉不尽心，因此而更疼爱林黛玉。 林煜先跟林如海说，是不希望林如海因为林黛玉生病的事而迁怒秦氏。 果然林如海听林煜说完之后，只是有些担心地说道：“黛玉这孩子，打小就心思重。她一个小娃娃，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重的心思。” “二妹妹年纪还小，以后多教导会好的。”林煜只能这么说。 因为林黛玉不是林煜同母妹妹，林煜不好说她不是。 林煜不想再说林黛玉，他转移话题笑着说道：“父亲，你还不知道吧。佑宁她已经会弹琴了，会弹好几首曲了。画的画也不错，书法也进步，唐诗三百首已经背了一半了……最近她在跟娘学看账册呢。” “还有佑平，已经会看图识字了，他玩拼图，现在能拼两百块的大图画了……” “我娘这两个月来也忙，十月中的时候，琏表哥带着王家姑娘到府里来，在府里住了半个多月。都是我娘陪着王姑娘。” “娘发现库房里有些东西损坏了，正带着丫鬟重新清点库房呢……” 府里发生的事林煜这会没说，这会说的都是些琐事。有些事在外不便说，怕被人听了去。 “对了，十天前琏表哥收到京城来信，说是大舅父病了。琏表哥带着王姑娘匆忙搭乘寿州盐商刘家的商船回京去了。父亲您从京城回来，可有见到刘家的商船？” 像是很寻常的话题，但重点在林煜说的贾赦生病和寿州盐商刘家的商船。 林煜让人对刘家的商船动了些手脚，这会也不知道刘家的商船走到哪了。 “刘家的商船，我在彭城地河段见过。他们十天前走的，怎么才走到彭城？”这让林如海疑惑了。 林煜不语。 马车已经回到林府了，林煜先下的马车，然后扶林如海下马车。 父子俩进了家门之后，就直接往慈安堂去。林如海着急见林老夫人。知道林如海今天回来，家里的主子都在慈安堂等着林如海和林煜呢。 “给母亲请安，孩儿不孝，让母亲您担心了。”林如海见到林老夫人就跪下给林老夫人磕头。 林煜跟着林如海进来的，也一起跪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林老夫人看到林如海激动又高兴，伸手去扶林如海。 果然在林老夫人心里，林如海才是最重要的。 等林如海坐下，林煜带着弟弟妹妹们给林如海请安，佑宁和佑平凑到林如海身边拉着林如海的手，靠在林如海身上，奶气奶气的关心林如海。 听着年幼儿女的稚气的关心，让林如海整个放松下来，心情高兴。温柔的和佑宁姐弟说话。 “好了，佑宁佑平，你们爹爹刚回来，快别缠着你们爹爹了，让你们爹爹歇会。到娘这来。” 秦氏招呼两个儿女，佑宁牵着佑平走到秦氏身边。佑宁姐弟离开后，也给林如海机会，让他发现了乖巧坐在林老夫身边的林黛玉。 林黛玉不是主动的人，哪怕是对亲人。 林如海温和微笑的主动跟林黛玉说道：“玉儿，到爹爹这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