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轩辕隶命悬一线。 诸位皇子大臣及各宫妃嫔皆跪于殿外。 哭声如风吹树叶簌簌。 胡鸾飞介于是别国的外命妇,只能远远地跟在胡翠微身后。 胡翠微着一袭浅绿宫装立于墙头,凝望远处跪成一片的众人们,“鸾飞,在你心中,阿娘狠心吗?” 站旁人的角度,胡翠微不仅胆大妄为,还心狠手辣,确实狠心。可是站在当事人的角度,狠心程度犹嫌不足。 胡鸾飞尚未答话,胡翠微就打发了她,“余下的事,不需要你帮忙了。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和爱的人长相厮守。” “阿娘…” “鸾飞啊。”胡翠微温柔地呼唤了她的名字,“如果哪天,戚司辽如你父皇那般,阿娘希望你能够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千万千不要被所谓的情意拖了后腿。” “阿娘,我不会被感情束缚。” “那好,回去吧。我差人给你带了许多金银珠宝,已经装在马车里了。” “阿娘,德贵妃她…” “她那人不足为惧,只要轩辕隶死了,她就自由了,不会再来阻挡你哥哥继承大统。” 胡鸾飞还想再说什么,太监突然从养心殿出来,哭丧着一张脸,朝众人大喊道:“陛下,驾崩!” 顿时哭声一片。 内务府的人早已把准备好的白绫悬挂,每个人都在等待轩辕隶的死亡。 胡鸾飞也是。 她对这个便宜父亲没有丁点感情,甚至来说,她讨厌三心二意的男人,更讨厌动不动就打女人的男人。 阿娘被打时,她没办法上前帮忙,因为阿娘说过要和轩辕隶的过往做个了解。 胡鸾飞的马车刚出宫门,轩辕隶驾崩的消息犹如插上了翅膀传遍大街小巷,家家户户挂白绫,举国哀悼。 …… “娘娘,我们酒楼被封了。” 回桃花村不久,江武就带着云絮絮来告知这个消息。 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在北裘属于她的产业,全部被驱逐。 邱旭也来了。 各个酒楼的负责人齐聚一堂。 趁此难得的机会,胡鸾飞把接下来的打算和大家说一下,“关于我们产业在北裘被驱逐的事大家伙都知道了,废话不多说,我现下有个计划,就是把那几家酒楼搬到我们猛虎山…” 邱旭忧心,“猛虎山尚在开发中,客流量较少,我担心几家酒楼同时搬过去的话,各方面实在艰难。” 几家酒楼的掌柜表示赞同邱旭的说法,毕竟猛虎山在外人眼中确实不堪入目。 胡鸾飞从中也考虑过后果问了大家各方面的问题,包括邱旭在内,他们不赞同把酒楼迁到猛虎山。 也就是说,胡鸾飞得从头开始。 大家吃定了宫里的矛头只指向胡鸾飞,所以,一致想要把持那几家酒楼。 胡鸾飞不以为然,望向邱旭,“如果你和他们一样我也不会怪你。” 邱旭闻言吓得一缩:“你可别把我排除在外,我邱旭始终跟你一条船上的。” 醉花楼当初濒临破产,因胡鸾飞插手的缘故才得以起死回生。而醉月楼、醉星楼以及醉西楼虽刚开不久,却也因胡鸾飞有秘方的缘故,拉拢不少客户,还有附近学堂的合作,不管如何,暂时破不了产。 索性,胡鸾飞把那几家酒楼转让出去了。 江武和云絮絮跟了胡鸾飞那么久,颇为愤愤不平,云絮絮道:“那几个人胃口也忒大了,也不瞧瞧当初是怎么求着娘娘收留的。” 江武忧心忡忡,“那几家酒楼最赚钱了,少了它们,也不知道我们亏多少。” 云絮絮登时拉长个脸,怒道:“那几个人占了便宜也就罢了,还不让我们继续使用醉月楼、醉星楼、醉西楼的招牌,可恶,真是岂有此理。” “无妨。”胡鸾飞凭借那几家酒楼赚得盆满钵荡,笑眯眯地数着那几个冤大头给的银票,抽出其中一张一百两的递给云絮絮,“来,这是你们夫妻的报酬。” 报酬如此之多,原本喋喋不休的云絮絮哪敢接啊,战兢兢地望向江武。 胡鸾飞笑道:“你们经营酒楼那么久我都没好好跟你们算过工钱,拿着吧,给自己置办几套新衣裳,看你穿来穿去都是这几套,我都看腻了。” 云絮絮绞着双手,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和当初刚碰面时那风风火火的姿态大有不同,胡鸾飞意味深长地打量起江武,这家伙御妻还真有一套,绝不能让戚司辽和江武待一块太久。 江武被看得久了,挠挠后脑勺,“属下身上有东西?” 胡鸾飞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又把目光落在云絮絮脸上,她已娇羞得如那三月桃花,淡淡的粉,娇俏极了。 云絮絮嗫喏着说:“那把银票给江武就行了,我这边…” 话还没说完,胡鸾飞握住她的手,将银票塞进她的掌心,笑道:“我不兴男人管家那一套。女人啊,手里头要有钱,去哪做什么都可以。” 胡鸾飞话说得中听,云絮絮不免挺直了腰杆,轻咬着唇,作势把银票收起来,还不忘得意地向江武示意,仿佛在说:看,娘娘替我撑腰呢。 江武拿她没法,无奈摇摇头,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脑袋。 原先这一幕也没啥,只是突然想起好久没见戚司辽了。和戚司辽在一起时,虽不如旁人自在,倒也有趣。 “娘娘。”江武打断她的思绪,“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把酒楼搬迁的消息传出去吧。” “这一点从轩辕隶颁布圣旨的那刻,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就在我们产业园内,开一家火锅店、开一家自助餐、店再开一家海鲜酒楼,其余的铺面就留着招揽更多的老板过来。对了,如果你们有兴趣单干,也可以去选一家位置好的。” 江武和云絮絮对视一眼,各自明白对方的心意。江武说:“经过这一次的变动,属下明白了些许道理。酒楼这边的负责人,属下觉得还是安排自己人才行,所以之前就和絮絮商量过了,她自己另开一家包子铺,而属下则继续在酒楼里做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