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带着小草回家里找了几个她不用的本子和铅笔。 又拉着小草,教她背了九九乘法口诀,才让她离开。 家里人忙的团团转,林苒自觉留在房间里不乱跑。 闲暇之余,林苒开始思索要如何帮小草完成学业的事。 小草只是养女,王大脚夫妻二人的心又偏到了胳肢窝里。 几乎是不用多想,林苒就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一定不会痛痛快快的供小草读书。 哪怕是有梁茹在上头压着,估计他们最多也就是让小草读几年小学。 等能应付过去街道办的规定,小草一定会继续被他们带回家干杂活儿的。 但小草有学习上的天赋,培养好了,说不准未来就是个能为国家做贡献的栋梁之材。 林苒也想过自己承担小草的学费。 可她自己马上要生孩子,到时候自己都自顾不暇,生完孩子又要忙高考。 等高考结束,经济复苏,她是肯定不会继续蜗居在云山县的。 所以,就算她真的帮小草支付了学费,人没在跟前看着,小草也不一定就能安安稳稳的读书。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小草与王大脚一家脱离关系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顿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苒在头脑里模拟了无数种帮小草摆脱王大脚的可能。 王大脚贪财,用钱解决是最好的。 只是有一点,林苒不清楚小草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孩子都有恋家情结,小草年纪又太小。 若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王家,那林苒做再多都没什么用。 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胡乱一搞,指不定还会害了小草。 林苒想了好一阵儿,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就暂且将这个问题丢开了。 眼下她想的有些长远,还是等明天先安排小草入学再说吧。 晚上,三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赵红梅和苏妙允一个在烙韭菜盒子,一个在煮丸子汤。 冷舒淳本来是想进厨房打下手,但鉴于她白天失手摔碎了几个碗。 赵红梅和苏妙允一致决定不许她踏进厨房。 于是冷舒淳就只能跟林苒时茜袖这些小一辈的人,一同坐在外面等饭了。 趁着这个功夫,大家正好用红纸把纪衍和林蔓结婚时,要用的红‘喜’字剪出来。 林苒和林峰也会剪常规的方型喜字。 但时茜袖的手十分灵巧,她能剪出圆状的,还能在喜字中间剪朵小花。 林苒见状,直接对着时茜袖一通乱夸,又提了提意见。 时茜袖顿时就像被打了激素一般,大脑飞速运转,在喜字上添了红鲤鱼。 看着她手上活灵活现的红鲤鱼,冷舒淳眼热的也想学。 随后在时茜袖好一顿指导下,剪出来个四不像。 冷舒淳面容有些羞涩,但好在这里都是小辈,没人会嘲笑她。 纪衍则是瞅着机会就往林蔓面前凑。 哪怕林蔓正在忙活着打理东西,根本就顾不上理他,但只要能挨着林蔓坐,他就乐的找不着北。 时宴礼是在晚饭结束后才下班回来的。 自从林苒回娘家住开始,时宴礼每天下班后就不回二层小楼,而是跟着林苒一起住在林家这边。 他一进门,赵红梅就忙活着把温着的汤和韭菜盒子拿出来给他吃。 而此时,纪衍已经准备跟着冷舒淳离开了。 临走前,他满眼嫉妒的看着能光明正大留在林家的时宴礼。 心底盼望着婚期赶紧到来,好让他也有借口留宿林家。 正在接受丈母娘寒嘘问暖的时宴礼似乎是感受到了纪衍如质的目光。 他眼神不经意的朝纪衍这边看了一眼。 那神情在旁人看来无恙,但纪衍就是从中品出了炫耀的滋味。 纪衍不服气的偷偷朝时宴礼比划了比划中指,然后满心酸意的离开。 晚上,林苒四仰八叉的睡在时宴礼怀里。 而纺织厂大院另一端的王大脚却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自己男人李大强回来。 她立刻就把白天,林苒带着人上门来,逼她送小草去读书的事说了出来。 “大强,你说这林苒这小贱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好端端的她怎么就突然管起那小丫头骗子上学的事儿来了。” “你不知道,这小学的学费一个学期1块2,一年就是2块4呢。” “这一连读五年,可是一笔好大的费用嘞。” 一想到要把这么大一笔钱花在小草身上,王大脚就在心底恨死林苒了。 李大强听了她说的话却不以为然,“我看你啊,是蠢过头了。” “县城里是有文件说,得让小孩去读书,可他也没说必须得把小学读完呀。” “现在有林苒那丫头盯着,你就送小草去读几天。” “等风头一过,你在把她带回来不就行了。” 王大脚听李大强这么一说,立刻就支棱了起来。 “对呀,我白天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个没人要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踏进学校那样的地界。” “我白养她这么大,她就该给我干活,然后到年纪了再给咱大宝还笔彩礼钱。” 说到这儿,王大脚又推推李大强,“大强,你那么聪明,你快想想办法。” “我一天书都不想让那个死丫头读。” 李大强本来累得要死,想赶紧睡觉,但王大脚偏就不让他睡。 他刚想转身给她两巴掌,突然就觉得王大脚说的也对。 不能让那丫头去上学,一天也不行。 这小丫头片子书读的多了,心就野了。 万一大了不好管教,到时候他们家可就亏大了。 李大强沉着眼神思索了一会儿,磨磨牙说道,“该明儿我们把她户口改到咱老娘名下去。” “这样她就不是城镇户口,就不能到县小学上学。” “等回了乡下,天高皇帝远的,我就不相信林苒那个小贱人还能插手管到乡下去。” 王大脚一听李大强这么说,顿时就满意了。 “对对对,咱明早上就去办这事儿。” 夫妻俩密谋好后,相继睡去。 徒留门外的小草一人捂着嘴,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