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 金沙滩浴场经理办公室。 老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连酒都不喝了,来回的踱着步。 哪怕对老鹰再有自信。 失联了这么久,也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看着推门进来的保镖,连忙迎上去问道:“阿阳,怎么样?警局那边查过了吗?” 阿阳摇了摇头:“查过了,警方昨天抓的人里,没有老鹰他们。” “那老鹰他们去哪了?总不能还在大山里头转悠吧?” 老酒说了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阿阳神色凝重:“酒哥,老鹰他们可能出事了。” 老酒拿起酒壶咕嘟嘟的灌了一气,喘着粗气道:“出事?能出什么事?不就是一个娘们……”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霍然扭头喝问:“那女人呢?查了没有?是不是也失踪了?” 阿阳摇了摇头:“我调了海珠名城的监控,那女人是昨天下午三点五十三分驾车离开的。 具体去向不明,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那老鹰他们呢?他们是几点离开海珠名城的?” 事到如今,老酒依然不相信老鹰他们出事了。 “蹊跷就蹊跷在这儿,我查过,海珠名城只有东、西两个进出口。 东门的监控拍到,老鹰他们的车,于昨天下午三点十一分跟在陆雪寒的车后面进入了海珠名城。 可三点五十三分,西门的监控拍到,陆雪寒独自驾车从西门离去,身后并没有任何车辆跟随。” 阿阳脸上闪过一抹惊悚之色:“我本以为老鹰他们换了车跟踪,可我把所有的监控都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他们,甚至,就连那两辆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亲自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能找到老鹰他们。” 老酒脸色铁青:“你的意思是说,老鹰他们连人带车,都人间蒸发了。” 阿阳苦着脸:“尽管这很难让人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酒大手一挥,断然否决。 无比冷静的认真分析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离奇之事? 他们可是大活人啊? 还有两辆车,不可能会凭空消失? 我敢断定,监控必然是被人做了手脚。 人为的抹去了老鹰他们离开的画面。” 阿阳眼睛一亮,恍然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一切都说的通了,我就说嘛,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这也太邪乎了。” 老酒却没有他那么轻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我还是小看了陆雪寒那个女人。 她的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修改小区的监控,能量不容小觑啊。” “修改个监控而已,只要是个黑客应该就能做到吧。” 阿阳却对他的分析有些不以为然。 老酒却斜吔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修改监控确实是个黑客就能做到。 可问题是,老鹰他们呢? 能让他们连求救都来不及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阿阳悚然而惊:“您是说,那人的能量大的能做到瞬间制伏老鹰他们?” “或许是干掉。” 老酒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另一个残酷的可能。 阿阳眉头紧锁,轻轻点了点头:“确实,以老鹰他们的实力,想要制伏他们,可比干掉要困难多了。” 老酒抿了口酒,过了半天才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我倒是希望,那人的能量能大到瞬间制伏老鹰他们的地步,这样,至少他们还有活着的希望。” 阿阳微微动容,看着老酒的眼神里充满了感动。 这就是酒哥。 始终把兄弟情义看的重如天的酒哥。 否则,当年也不会因为兄弟而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了。 一人一刀一壶酒,当街砍死卓大佬。 道上至今都在流传着他昔日的丰功伟绩。 如此重情重义的大哥,他们又怎能不肝胆相照,生死相随? “酒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联系老烟鬼,告诉他,欠下的人情该还了。” 老酒仰首把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从书柜里抽出一把唐刀。 一刀在手,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为之大变。 目光睥睨,桀骜不驯,浑身充斥着肃杀之气。 一如二十年前那个为了兄弟敢把天都捅个窟窿的无畏少年。 阿阳只觉一股热血上涌,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大声应道:“是,酒哥,我这就跟老烟鬼联系。” 老酒目送阿阳离去,如抚摸情人的肌肤般轻抚着森寒的刀身,嘴里轻声呢喃:“老伙计,二十年了,咱们又要再次并肩作战了。 否则,有些人还以为我已经拎不动刀了呢。” …… 林昭不知道自己的作为,已经彻底激怒了老酒这个道上的传奇人物。 此刻正在跟葛老把酒言欢。 说起来,跟葛老喝酒其实颇为无趣。 喝着喝着,就会向他讨教医学方面的问题。 仿佛,只有谈论这个话题,才能下酒似的。 林昭颇感无奈,觉得他不应该叫国医圣手,应该叫医痴才对。 可看着老人那求知若渴的眼神,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只能把自己的知识储备,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葛老听的如醉如痴,还唯恐自己记不住,拿出小本本来做起了笔记。 好好的一顿酒宴,硬是被搞成了教学现场。 一旁负责端茶倒水的沈长青看的是目瞪口呆。 老师当初让他喊林昭小师叔。 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有意见的。 不管林昭的医术天赋有多高,终究只过是个年轻人罢了。 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堂堂医学院的院长,却要喊一个年轻人师叔。 面子上总有些抹不开。 若不是自己患了前列腺癌,林昭和老师联系会诊出了治疗方案。 小师叔这三个字,他是打死也叫不出口的。 因为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只要老师在,即便没有林昭,也一定能治好他。 可直到此刻,看到老师如同学生向老师请教般的态度。 他才恍然明白。 原来,林昭的医术早就已经超过了老师。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这让沈长青为自己之前的目光短浅而感到羞愧不已。 端起酒杯恭敬的道:“小师叔,我敬您一杯,您随意,我先干为敬。” 说着,就一扬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昭觉得,跟沈长青喝酒,可比跟葛老聊天有意思多了,连忙端起酒杯:“沈院长,我也干了。” “您是我的小师叔,这声沈院长我可担不起,您以后喊我长青就行。” 沈长青彻底端正了自己的位置,表情极为真挚的道。 “那怎么好意思,长青。” 林昭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这声长青喊的却极为顺口。 沈长青哑然失笑。 愈发觉得这个小师叔有意思,当真是个妙人。 “来,小师叔,一条腿可不能走路,我再敬您一杯。” 沈长青也是酒精沙场,经得起考验的干部,喝酒,绝对不含糊。 林昭本就是借喝酒来躲避葛老的问题,自然不能不回敬啊。 于是乎,你来我往,喝的是不亦乐乎。 葛老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今天学到的东西,足够他消化一段时间了。 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看着笔记,消化着刚学到的知识。 实践出真知。 他本就是特立独行的人,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痴。 越看越觉得心痒难熬,连招呼都忘了打。 急匆匆的拿着笔记一头就扎进了实验室,开始做起了实验。 沈长青作为医学院的院长,见多识广,阅历丰富。 边喝酒,边和林昭聊着一些社会话题。 比起枯燥乏味的医学来,这种话题自然让林昭更感兴趣。 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的就喝大了。 等林昭尿急去上厕所时,无意中看了下表,才惊觉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 放完水回来就连忙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啊!已经十二点多了啊,完了,完了,回去这么晚,我媳妇非得生气不可。” 沈长青看了下时间,顿时慌里慌张的站起身来。 也顾不得林昭喝没喝多了,撒腿就往外跑:“小师叔,麻烦您跟老师说一声,我得回家了。” “长青,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啊。” 林昭脑袋晕乎乎的,说话也没有了任何顾忌,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取笑。 沈长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头也不回的舔着脸嘿嘿笑道:“小师叔,你不懂,家有贤妻,不能辜负。” “哈哈哈,好男人啊,难得,难得!” 林昭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就是心里面感觉堵的慌。 都说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可他若没有诡之书,没有奶奶留给他的这份大机缘。 依然还是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 还会有女人喜欢他吗? 在脑海里,把所有女人过了一遍。 最终,他只能确认,唯有顾云熙不会嫌弃他。 可也只会因为同情,而把他当做弟弟,绝不可能和他谈婚论嫁。 至于苏慕橙。 虽然四年前她的不辞而别,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可她的同学,却没有一个能记住她的,让他始终耿耿于怀。 这事太过于匪夷所思。 单纯用特殊体质来解释太过于牵强。 他总觉得,苏慕橙身上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让他摸不清,看不透。 她的出现,究竟是巧合? 还是怀着某种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