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委屈的小姑娘

“素素，快，赶紧把外套脱掉，让林医生检查一下。” 邵金华连忙上前要帮女儿拿外套。 许素素却后退两步躲开：“妈，我自己来，别传染给你了。” 邵金华闻言眼眶一红，却没有再坚持。 不是她怕被传染，而是想要维护女儿最后的尊严。 “不用怕，有我在，就算传染了也没事儿。” 林昭突然开口道。 许素素怔了怔，但还是不愿意和老妈有肢体接触。 自己动手脱下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雪纺针织衫。 虽然身材略显青涩，但胸前发育的却颇有规模。 “妈，你出去等着可以吗？” 许素素突然开口央求道。 “妈在这……” 邵金华刚想要拒绝，但看着女儿那哀求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冲着林昭赔着笑脸道：“林医生，那素素就拜托给你了，我去外面等着。” “嗯！” 林昭觉得可能是许素素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想让邵金华知道，才会把她支走。 至于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不会出问题？ 呵呵，邵金华这个当母亲的都不会有这个担忧。 她女儿可是得了脏病啊。 “能……能把取暖器打开吗？” 许素素等母亲出去后，这才怯生生的提出了要求。 林昭也没多想，只当她生了病体虚畏冷，就把取暖器放在她脚边打开。 可紧接着，许素素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裤子。 眨眼间把下半身脱了个一干二净，往沙发上一躺，还把双腿打开。 “你……你干什么？” 林昭吓了一跳，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心想着这娘俩不会是准备给自己设局玩仙人跳吧？ “不是要做检查吗？医院里都是这么检查的啊。” 许素素眨巴着大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咳咳咳！” 林昭干咳几声，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我是中医，不是西医，在我这里不用这样检查，赶紧穿好衣服，我给你把脉就好。” “噢！” 许素素也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连忙红着脸穿好裤子，显得极为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口罩摘掉，我看下？” 林昭刚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也发现许素素身上有大面积的红褐色丘疹。 这是d疹，典型的二期d特征表现，可覆盖全身皮肤和黏膜。 许素素乖乖的摘掉口罩，露出一张清纯秀美的俊俏脸蛋。 “把手放在这儿。” 林昭拿出一个脉枕放在茶几上。 心里却大感意外，没想到这小丫头长的这么漂亮，一点都不像邵金华。 他不知道的是，邵金华年轻的时候也曾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 只是生活的艰难，早就把昔日的美人消磨成了人老珠黄的模样。 许素素听话的把手放在脉枕上，任由他把脉。 就在林昭准备启动诡之书收取病灶之时，许素素却弱弱的道：“林……林医生，您……你既然医术这么厉害，应该可以帮我证明……证明我的清白吧？” 林昭心里一动，饶有兴致的道：“当然可以了，不过，你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得了这种病的。” “我……我不知道。” 没想到小姑娘瞬间破防了，痛苦的薅住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我从来没做过坏事，也从来没有不自爱过，甚至连个男性朋友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得这种该死的病，妈妈不相信我，医生不相信我，现在就连你也不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看着这个情绪突然崩溃的小姑娘，林昭感到自责不已。 这段时间，她承受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敏感而脆弱。 突然，他瞳孔剧烈收缩成芒。 想都没想的就猛然把许素素拽过来，紧紧的搂在怀中。 用满怀警告的眼神紧盯着出现在许素素身后的红衣女鬼。 小姑娘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内心充满了彷徨与无助，很容易被鬼上身。 许素素浑身一僵，哭喊声戛然而止。 她还从未和哪个异性如此亲密过呢。 林昭这贸然的举动，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林昭察觉到许素素的异样，可却没敢放松警惕。 直到红衣女鬼再度消失，才连忙轻拍着许素素的后背：“你别激动，放轻松，我问你只是想要寻找传染源而已，并不是不相信你。 许素素，我是中医，一把脉就知道你还是个纯洁的姑娘。 你放心，我会证明你的清白的，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质疑你的人品。” 许素素听到他温柔的声音，一种被人理解的感动瞬间席卷了整个心房。 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有些贪婪的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就如小学生被人欺负后见到了家长似的，内心的委屈让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 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哭，让她内心的憋屈彻底得到了释放，激荡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只是小姑娘脸皮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昭，索性就埋头在他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林昭尴尬的不行，一双手跟投降似的高高举起，唯恐被邵金华听到哭声后闯进来而误会。 事实上，他多虑了。 别说邵金华不会闯进来，就算是闯进来也不会误会。 毕竟女儿得的是脏病啊，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脏病。 呼~呼~！ 突然，林昭听到轻微的打鼾声，低头看去，不由哑然失笑。 小姑娘这会儿哭累了，竟然趴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轻轻推开她一看，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呢。 这一幕，让他突然想起楚青柠在楚航下葬后，哭到昏厥的模样。 两个女孩其实长的一点都不像，可这一刻，却逐渐开始重合。 让他的心，也变的柔软起来。 “哎！小姑娘这段时间肯定委屈坏了。” 林昭怜惜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把许素素抱到沙发上躺下。 然后去卧室里拿出被子给她盖上。 许素素睡的很香很沉。 自从查出得了脏病以后，她就没有一天睡安稳过。 老妈嘴上说信她，可眼底那失望痛心的神色，让她的心如同针扎般刺痛。 医生和护士隐藏极深的鄙夷和不屑目光，也时刻挑动着她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那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憋屈滋味儿，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可这一刻，她从林昭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真诚。 终于有人肯相信她了，还答应为她证明清白。 她压抑已久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睡得格外香甜。 “金华大姐，你女儿很干净，她不是因为那种事情而被感染的。” 林昭把始终在外面等待的邵金华喊了进来，压低嗓音跟她讲述着许素素的病情： “她的病其实并不棘手，我已经帮她彻底治好了，可她这段时间的心理压力过大，我担心会出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能多抽点时间好好陪陪她安慰她。” “心理问题？” 邵金华脸色一变，紧张的道：“你的意思是说，素素可能会得神经病？” “不是，金华大姐，心理问题和神经病完全是两码事儿好嘛，不要混为一谈。” 林昭哭笑不得，很想给她科普一番。 可却尴尬的发现，心理病和神经病是他的业务盲区，他也不懂啊。 “是两码事吗？可我听说，心理疾病严重了就是神经病，就算不那么严重，也可能会患上自卑症和抑郁症之类的。” 邵金华忧心忡忡的道。 林昭突然有些后悔跟她扯心理问题了，他又不是心理医生。 连忙转移话题：“金华大姐，我给素素把过脉，能够确定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所以我能肯定，她的脏病并非性传播而导致的。 我特意查了一下，这种病的传播途径有很多种，性传播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有可能是她在皮肤破损时，意外接触到了带有tp的物体被感染。 也有可能是她无意间和脏病患者共用过针头或者刮胡刀之类的被传染……” 林昭罗列出许素素可能染病的原因，为她证明清白。 “真的？她真不是被人家那个给传染的？” 邵金华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却又满怀期翼。 “当然，我是医生，不会撒谎来糊弄患者家属，我可以对我的话负法律责任。” 林昭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就说嘛，我家素素这么乖这么听话，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邵金华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着：“林医生，真是太谢谢您了，您不知道，当我得知素素得了……得了那种病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那一刻，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林昭下意识的问道：“干什么？” 邵金华流着泪道：“我想杀了她，然后陪她一起去死。” 林昭沉默了。 他其实挺能理解邵金华当时的心情的。 一个寡妇硬生生的扛起这个家，过的苦不堪言。 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最争气的女儿身上。 望女成凤，已经是她能够苦苦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可眼看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了，许素素却出了这种事儿。 这对邵金华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足以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都不稀奇。 “可我最终还是下不去手，素素那么乖那么懂事，不可能去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的。 当时我还怀疑过，是不是有坏小子强行玷污了她，才害的她染上这种病。 后来，我就想通了。 不管是她自愿还是被迫，我都不该怪她。 这些年，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让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邵金华心疼的轻抚着女儿的秀发：“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是我这个当妈的太自私，可我没办法啊，我只是个普通女人，还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寡妇……” 或许是心里压抑了太久太久了，邵金华也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泪流满面的诉说着她的艰辛与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