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是一片欢喜道贺声,只有坐在上位的万如月神色晦暗。 王恒年纪尚小,这场宴会本来也不是为了他而设的,他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看着大家觥筹交错。 他冷静地喝下杯中的茶水,王奂忙着照顾万如月,赵奚儿忙着端架子,无人理会他,他咳了咳,背脊越发的消瘦,他向嬷嬷说了一声:“嬷嬷,我想起还有些课业没有做完,夜晚风大,我就先回去赶课业了。劳烦嬷嬷向父皇母后通禀一声!” 嬷嬷随意地点了点头,甚至连注意力也没放在他身上,更不知道他独自一人朝着营帐外的方向走。人都是往高处走的,王恒早早就出生了,伤了根本,本就不能成什么大事,说不定活也活不了多久,虽然是养在皇后的名下,但是皇后也没有对他有多关照,皇后年轻,日后未必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王恒衣着单薄,走在西山,被寒风吹得身子发颤,当他走到山巅的时候,他吐出了一口浑浊的气:终于,终于离开了那里,纵使是短暂的逃离,但是也算是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他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他自己都明白,可是从小寄人篱下的感受并不好受。 “哟,皇兄?您在这里干什么呢?”一道欠揍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王恒不用转头就知道又是他的“好”弟弟。 但他还是捂着胸口,微微咳嗽着转过去,对着来人一笑:“阐弟,你怎么也出来了。” 王阐在别人眼中也算是个小孩子,自然也没多少人把目光防在他身上,但是赵奚儿专门派了一个嬷嬷盯着他,禁止他同淑妃接触,他满心怨恨,却又无力阻止,只能东看看西瞧瞧,由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一看,那一瞧刚好就看见王恒离开,随后他也就找了一个借口跟着王恒的脚步离开了。 “皇兄,莫不是想不开吧?”王阐往后望了一眼,西山之巅,是挺高的:“不过也是,皇兄自小克母,身子又不好,课业也不怎么精进,我母妃说,人活在世上都得要有一技之长,可是我觉得这话不对?若是如此,皇兄怎么能活在世上呢?”似乎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王阐笑得弯下了腰。 王恒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握住了,但他没有开口,王阐说得对,他现在没有资本,甚至连力气也比不过王阐,他不可以硬碰硬。 眼看着自己的嘲讽得不到回应,王阐不免得有些恼羞成怒,他冲到王恒的面前,挑衅地说道:“皇兄,这么胆小不如就从这里跳下去吧,反正也没人在乎你。”说完还用手扇了扇他的脸,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却是实打实的侮辱。 王恒平静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带着独有的温和的笑意:“阐弟,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这地方阐弟若是喜欢,可以多留一会,不过小心,夜里的风,格外伤人。” 他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才咬着牙让自己面不改色的离开。